她沒有想到景帝會吻她,而且還不是帶著欲望的吻,就好像蝴蝶的翅膀,輕盈,沒有重量。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柳玉嫣放在身側的雙手,抬起、放下,再抬起,再放下,如此重複了多次,卻始終沒有推開景帝。她若是推開了景帝,就不再是那個野心勃勃的,一心想要入主後宮,想要權勢、想要榮華富貴的柳玉嫣了。
眼前這樣的景帝是陌生的,不要說柳玉嫣沒有見過,就是從前的沈穎也沒有見過,不同於他們之間向來溫柔的親吻,也沒有粗暴,就是單純的唇貼著唇,然後就再沒有下一步的動作。
柳玉嫣睜大了雙眸,直直的看著和她近在咫尺的景帝,他們幾乎是麵貼著麵,她能清楚的看到,景帝原來也有皺紋,不是貼近她還不能發覺,還有景帝茂密幽黑的發間,偶爾也藏著一兩根的銀絲。
反常的景帝令柳玉嫣更加警惕,她不知道景帝是不是在演戲,也隻能壓抑下心中真正的滔天巨浪,陪著景帝演這一出失常的戲碼?!
隻是被偷吻後,除了表現出不置信,還要再表現出什麼樣的感覺,才是合適的,才是正確的呢?柳玉嫣略略一思索,就找到了答案,景帝,是不是你真的失常了,我想我很快就能知道答案了。
柳玉嫣看著景帝,同樣的景帝也在看著柳玉嫣,他看到了柳玉嫣眼裏的不置信,而後逐漸的演變成了一種狂喜,她的眼裏翻騰著滔天巨浪,臉上似驚喜、似驚慌,還有一分的不敢相信。
你眼裏這樣的我,你感到滿意了嗎,景帝?柳玉嫣努力的讓自己,表現出一個從前雖然為君王寵愛,但是卻知道自己不會得到君王的‘臨幸’,雖然有些失意,但是卻不敢抱怨的女子,在突然的和君王有了如此親密的接觸後,所能出現的所有情緒都一一展現在景帝的麵前,沒有一絲的錯漏。
不置信,驚訝,甚至是驚駭的,而後才小心翼翼的浮現了狂喜,隻是還有一絲絲的猶豫和不確定,所以她的臉上要留下一絲的不敢相信,有她不停的顫著的唇瓣能顯示,她心裏現在的不平靜。
身下人心裏的不平靜,通過她顫抖的唇瓣,傳遞到景帝的心裏,他也一絲不漏的看到了柳玉嫣的表演,這個野心勃勃的女子,現在是不是在狂喜著,以為他會在今夜,今時今地臨幸她?
眼裏飛快的劃過一絲的殘忍,他是不可能,也不會臨幸她的,會主動的貼上她的唇,隻是為了看她失態的惡作劇。
隻是惡作劇而已,是的,景帝承認他現在有些失常,是因為今夜管事嬤嬤,私自呈上來的酒的緣故,若是其他的酒,他也不會有心情惡劣的時候,也不會有興致和柳玉嫣玩這一出遊戲。
景帝的唇還緊貼著她,卻遲遲不肯離開,難道是他想要再進一步嗎?柳玉嫣不認為景帝會有這個興致,他可不是會輕易改變心意的人,他說隻允許她教養,一個被她承認的皇子,就絕不會讓她有機會孕育龍嗣。
怎麼從前沒有發現,景帝原來也是如此惡劣的男人,是不是今日的反常造就了現在這個惡劣的,看起來比較像一個人,而不再是高高在上的他?專寵八年,景帝都是高高的俯視著她,從來沒有平等對待過,因為他是大燕國的君王,是大燕國百姓裏的天子,而她隻不過是和他交易的一顆棋子,又怎麼會平等對待呢?
原來一直不曾走進你的心裏,這樣也好,知道了這個真相,我為能快速的拋開對你的愛而感到慶幸,或許是我們不適合在一起談情說愛,從此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徹徹底底的不會再有糾纏、瓜葛了……
“陛下?”柔柔的問,帶著疑惑和略略的失望,但是還極力克製著,眼底的那一絲絲的渴望。
失望了嗎?朕要的就是你的失望。景帝滿意的看到了想看到的,像他突然的貼上柳玉嫣的唇,他又突然的離開了,並且放開了握著柳玉嫣脖頸的手,隻留下她雪白脖頸上,那五道深青色的指痕,看起來,觸目驚心。
柳玉嫣依然大睜著眼,看著景帝離開她的唇,放開握著她脖頸的手,久久不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