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一個殘忍的男人,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為了那至高無上的權力,他可以舍棄一切,包括兒女私情,不,自古帝王的心中,存有兒女私情的不過寥寥幾人。
“家主,不是你的錯,是景帝負了穎然。”柳禦風也捏碎了另一隻酒杯,被景帝負了的穎然是最痛苦的人。
“我們在京都應付穎然的敵人,讓她在春宮可以後顧無憂。”於祿站起身,雖然飲了不少的酒,但是他身上卻沒有一絲的酒氣,整個人還是依然飄然灑脫。
“聽說不隻是連家有動作,就是閻家也在配合著連家,開始頻頻和支持貴妃的周家接觸,想必是為了要打擊穎然在後宮的勢力。”
德妃一向和貴妃不和,所以她的家族也絕對不會,是真心想要拉攏周家,最有可能要做的,就是讓穎然和貴妃兩敗俱傷,誰也得不到好處!
“我會注意的,家主,後宮裏的動靜,就請你多多關注了。”柳禦風也站起身,他穿了一件淺色袍服,寬大的袖口被清酒浸濕了一塊,風一吹過,他那裏的酒香就變濃了。
“好的,我們分工合作。”於祿身形微動,迅捷的從大將軍府裏飄然離去,因為他動作很快,遠遠看去就好像一縷輕煙,隨風飄遠了。
“全部都收拾幹淨了,不能有一處的遺漏。”柳禦風傳來伺候的仆從,交待一聲,往他處去了。
大將軍府裏的仆從不多,也不過一百多人幾人,和世家大族裏動輒幾百上千人的仆從相比,可以說是很簡陋了。
這些仆從除了柳禦風,從邊關帶回來的,還有從柳宅帶過來的二十來人,剩下的仆從都是景帝所賞賜的。
那是在柳禦風在搬到,禦賜的大將軍府後,有一次景帝派人送賞賜,才無意中得知,大將軍府裏仆從太少,景帝為了表示對柳禦風的關心,就命大總管挑選仆從,賜給柳禦風以供他使喚。
今夜,柳禦風和於祿在後花園裏賞月飲酒,在遠處等候傳喚的是他家的舊仆從,景帝派來的仆從,隻知道大將軍陪著柳氏老夫人在後花園賞月,而他們也都看到了,大將軍親自攙著老柳氏夫人到後花園去。
柳氏老夫人現在還在後花園裏,不過是在另一處賞月,那裏還有柳禦風的替身相陪,柳禦風和於祿分手後,直接來到柳氏老夫人賞月的亭子裏,又親自攙扶她回房,因此並沒有人,發現於祿也曾來過。
“母親,您明日還要到廟裏進香嗎?”柳氏老夫人雷打不動的,每月的初一十五,都會到廟裏進香,一為祈求國泰民安,國泰民安了她的女兒在後宮才會無憂,二為祈求兒女平安順遂,不求有多大的功名利祿,但求兒女不遭遇太多的波折。
但是柳氏老夫人每月去進香,卻從來都是低調的,從來都是輕車簡從的去,輕車簡從的回來,也不久留進了香,就迅速轉回府,剛剛趕上用午餐的時刻。
“明日是十五,要去。”柳氏老夫人在心裏默算一下,點點頭,扭頭對身旁伺候的丫鬟說:“春蘭,明日準備素衣,早上準備素齋。”
“是。”春蘭一邊給柳氏老夫人摘下釵環,一邊乖巧的答應著。
“母親,明日兒子陪您一起去進香。”柳禦風也笑著湊趣,他自從回京述職後,雖然一下子賦閑在家,但是有事務要交接,一直很忙碌,因此很少能在柳氏老夫人的麵前盡孝。
“不用了,你明兒不是要見客嗎?不用陪我,我帶春蘭、春草兩個丫頭去就可以了,也不在廟裏用飯,路途也不遠,盡孝心也不在這一刻,等你有時間了,再陪我去也不遲。”柳氏老夫人笑著擺擺手,柳禦風就退下去了。
隻是在退出去的時候,悄悄的遞了一個眼色給柳氏老夫人,告訴她要提防春蘭,因為她是被派進來,安排在大將軍府的探子。
服侍柳氏老夫人睡下後,春蘭也在熏籠上安歇,但是她一直睜著眼睛,靜靜的等待著,直到確認柳氏老夫人睡熟後,才赤腳悄悄的走到外間的窗戶前,將窗戶從裏麵推開,她探頭探腦的四下觀看了一會,暗夜裏院子裏一片靜悄悄,大將軍府的人都睡下了,沒有人發現她鬼鬼祟祟,就放出了一隻信鴿,看著信鴿在暗夜裏飛遠,春蘭才返回熏籠睡下了。
春蘭沒有看到,在她放出信鴿關好窗戶後,柳禦風的身影從轉角處轉出來,他看著信鴿消失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冷冷的笑意,魚兒上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