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賢武並不怕子彈,但靠近韋賢武的人就倒了血黴。子彈不長眼,防空洞在槍火和病毒雙重的圍攻下迅速變成一座活人墓,遍布屍骸血肉,慘狀不堪入目。即便是最偉大的作家也找不出辭藻去記述這樣血腥殘忍的情景。
韋賢武並不清楚為什麼在這樣的高壓下他的脖子仍沒有被折斷,或許是因為自己在膨脹後任何物理的傷害委實是毫無作用的了。但他更願意這種能力在他身上蕩然無存,因為麵對這場景的他,隻能閉緊雙眼去嚐試逃避。
即便他的眼睛闔得一絲不漏,但他的耳朵仍慷慨大方地接納了每一縷苦痛和悲愴。更別提他因為極度好奇而屢次睜開眼後所看到的場景有多麼毛骨悚然。
待一切塵埃落定後,驚訝之極的俄國軍官便立即與氣急敗壞的德國軍官展開了奇跡般的合作。
德國人在聽完俄國軍官的敘述後,終於搞清楚了自己堅如磐石的陣線是怎麼潰退的,而飽含人性的他們在了解了韋賢武的戰爭罪行後,更是義憤填膺。
於是韋賢武便在雙方齊力的逮捕下,不費吹灰之力地被押到了審判的法庭前。整個布滿了硝煙的世界在得知韋賢武這個罪惡的種子後,似乎都為之一振,難得地找到了一個團結的理由。
韋賢武毫無疑問地成為了這場戰局的眾矢之的。
而現在,麵前的兩位“審訊官”正在為接下來的審判作基本準備。
他每當想到這一塊時,便會無比悲傷。因為他至始至終都不知自己哪裏做錯了。他僅僅隻是在追求一個人應有的權利和名譽,他隻是想在這個複雜的社會裏找到一處容身之地。
“我原以為你會幫助我,我原本以為我們建立了最起碼的友情,你先前的表現莫非都是阿諛奉承?”韋賢武悲傷地問道,這句話原本是給鬆木的。
“我隻幫助正義。”黃江磊斬釘截鐵地甩下這句話後,斯捷卡軍官和他的女翻譯便來了。
周圍人見罷,皆立正敬禮,恭恭敬敬。韋賢武看到這一幕,心裏琢磨道:“倘若那天斯捷卡忽然潦倒,這些向他敬禮的士兵會不會像黃江磊對我一樣對他呢?”
“你好,我的老朋友。”斯捷卡臉上露出的微笑令韋賢武感到很不自在,但將他的話翻譯成中文的女翻譯腔調則更甚。
“你原本就想害我吧?”韋賢武不想同他廢話,便直言道。
“害你?是你害了我們。”斯捷卡糾正道。
“你為什麼要把我空投到一個敵人的包圍圈裏,還投到你仇人的團麾下?”
“那是因為我信任你。”
“狗屁!”韋賢武兩隻手被鐵鐐卡在椅子上,半個身子都挺了起來。周圍的士兵不禁緊張起來。
“你為什麼想要除掉我?哈?”韋賢武緩緩坐下來說,“是因為我知道穿梭艙這件事嗎?你們把那些過路的人,那些衣衫襤褸的人一並抓了是吧?他們人在哪呢?在哪呢!我看是全他媽給你們斃了吧!你們的警衛原先怎麼跟我說的?我若不是為了那些人的命,我絕不會淪落到這一步,我在落地後就該把你們這些混蛋全部打死。我按理是拯救世界的功臣,但你們卻隻給我一個狗屁勳章,還給我安上這樣那樣的罪名!”
“自中美開戰之後,這次的聯合國會議是五個常任理事國第一次到齊。你知道這次會議是為了誰嗎,就是為了你。中國人,美國人,德國人,日本人,還有我們俄國人,幾乎每個大洲的國家都與你有仇。你難道真的瞎了嗎,你難道還認為自己沒有錯,認為這都是我們的陰謀嗎?”斯捷卡說,“假如真的有陰謀,也是因為你的舉措才衍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