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幽暗的月色讓人覺得前途黑暗。
白蓉熙在床上輾轉反側,睡不著,雖然精神以及到達極限,但是眼睛卻還是睜著,毫無睡意,她就快要離開這個世界了,但是,顏仲恒你在哪,你為什麼還不來找我,你知不知道你再不來就要看不到我了。
仿佛是上天聽到了白蓉熙的心聲一樣,久寂的窗戶,被人急促的敲響了。
“篤篤篤”敲窗聲一聲比一聲響,在這寂靜的夜裏炸開了雷般,像是照亮了白蓉熙的世界般!可白蓉熙身負重傷,下不了窗,她急急忙忙的掀開被子,想要下床,卻始終使不出力氣,在這寒冷的冬夜裏,硬是急出了汗,腦子裏一片空白,就怕外麵的聲響不見了。也就沒仔細那個隊可以出聲提醒外麵的人,她醒著,他可以直接進來……
這世上的癡男怨女啊,多情自古空餘恨,此恨綿綿無絕期。
“咚”一聲白蓉熙把自己狠狠的摔倒,白蓉熙疼的快要暈過去了,咬牙忍著想要爬到窗戶邊,直起上半身,便看到自己麵前一雙黑靴,上麵有些灰塵帶著外麵的白雪,把顏仲恒帶到白蓉熙麵前來了,刹那間,仿佛以往千萬次般一樣的心動,白蓉熙的心又開始不安分的挑起了,是啊,終於,終於顏仲恒來了,一滴灼淚掉在那黑靴上……
顏仲恒本來就擔憂火急火燎,心裏慌亂的不行,敲了很久的窗子也不見有聲響,有一瞬間以為白蓉熙不在,那一刻,他的心像是被刀絞一樣,難以忍耐,白蓉熙怎麼敢,怎麼敢消失在他的世界,知道裏麵傳來響亮的一聲“咚”的聲響,他的心這才仿佛落到地上。
可是等到他進來看到白蓉熙整個人匍匐在地上,麵前背部那雙原本優美如翅膀一樣的蝴蝶骨,毫無肉一樣的突出來,骨瘦嶙峋,本來如墨的秀發現在也反正枯黃,那原本白嫩細滑的纖纖細手,現在也仿佛風一吹就好斷裂在你麵前一般,顫抖著支撐不住白蓉熙的重量,臉在陰影裏看不清,顏仲恒的心就像剛從火熱的油鍋裏撈起來掉進另一個溫度更高的油鍋被翻來覆去的煎炸一樣,難過的不知如何是好,顏仲恒第一次,第一次感到如此的痛徹心扉。
顏仲恒迅速的把還在地上的白蓉熙抱起來,眼神裏泛著濃濃的心疼與後悔,手裏動作十分輕柔,仿佛白蓉熙是稀世珍寶一般,輕緩輕緩的把白蓉熙放到床上,這才看到白蓉熙的正臉,青灰的臉色,紅腫的雙眼,毫無血色的幹燥到起皮的嘴唇!顏仲恒突然特別恨自己為什麼!為什麼要把白蓉熙送到靖王府!為什麼要讓白蓉熙受到這種苦難,他好恨…..
白蓉熙想要笑一笑,看到顏仲恒她很高興,幾個月不見,顏仲恒黑了,瘦了,壯了,臉上的線條更剛硬了,她心裏真的雀躍不已,但是她眼睛就是這樣不爭氣,眼裏的水不斷的砸落,她不想在顏仲恒麵前哭的,有一滴淚水砸到顏仲恒手背上……
顏仲恒似乎被白蓉熙的淚水灼傷,驚回神,不由分的把白蓉熙緊緊的抱緊懷裏,這是內心深處替他作出的反應,抱在懷裏才知道白蓉熙到底有多瘦,骨瘦如柴,他一隻手在白蓉熙的細腰間,一隻手繞過她的肩膀,顏仲恒的頭放在白蓉熙的肩膀上,下意識的他去舔了一下剛剛淚水砸落的地方,很苦很澀,比從小到大喝的任何藥湯都苦都澀,不由的狠狠的心疼……
白蓉熙安靜的依偎在顏仲恒懷裏,她不去問顏仲恒為什麼現在才來,也不去問顏仲恒去哪了做什麼了,隻要顏仲恒來了,那就是最好的,她不敢告訴顏仲恒她沒有保護好他的孩子,讓那個還在死的不明不白,她怕更很陸榮榮,她想現在就好好的享受這個時刻,她的要求不高,現在顏仲恒還借她懷抱,讓她哭,她已經心滿意足了,她希望時間就停在此刻,她還想多看一看顏仲恒,甚至是想多陪一陪顏仲恒……
兩人想的都不一樣,但心境卻都一樣,對於這個來之甚晚的擁抱,暗自雀躍,享受這來之不易的見麵時刻……
深冬的季節,顏仲恒的到來驅散了寒冷,白蓉熙整個人都暖哄哄,似乎受的那些苦難都仿佛前世般遙遠。
或許是剛剛花費了許多力氣,白蓉熙猛地咳嗽了一聲,嚇得顏仲恒鬆開白蓉熙焦急的低聲詢問:“白蓉熙,你還好麼?”語氣裏有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焦急和擔憂
白蓉熙沒有察覺到顏仲恒心裏的焦急,可有可無的回答他道:“沒什麼大礙。”
顏仲恒看見白蓉熙這幅模樣,哪裏相信白蓉熙的話,看來是騙他,不想同他說實話,不知道為何,發現白蓉熙隱瞞她不想告訴她發生了什麼,他心裏略微不爽,隱隱帶著些怒氣的說道:“你這樣,是覺得我瞎了嗎?這幅模樣,你當我看不見?你還說沒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