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府的車隊跟在顏仲桓的大軍後麵,有浩浩蕩蕩的大軍開路,一路上倒也穩妥。
約莫十日後的傍晚,大軍行至炎華城。顏仲桓傳令命大軍在此紮營休息,補給軍資,因為再往下便快到達西北塞外,荒無人煙,隻有戰場,再沒座像樣的城池。
斜陽西下,車內帶上一片橘紅之色,微風吹動車簾,白蓉熙整個人都沐浴在火紅的夕光之下,仿佛不食煙火的仙女一般。這幾日,除非必要,白蓉熙同素卿都一直是待在車上的,無所事事,靠著車廂喝喝茶,同何禦醫下下棋,倒是何禦醫每一次大軍停頓休息,他便下車,在道路兩旁的路上,東翻翻西翻翻,摘那朵花采那根草,把路上摘的一些無名草藥都放到顏靖宇後來特意騰了個空的給何禦醫休息的馬車上,上了何禦醫自己的馬車他便整日整日的獨自呆著,一副醉心草藥的模樣,倒也不無聊,白蓉熙找他下棋還得看他時間。
顏仲桓剛一下馬,城門口便站著一群人,為首的大腹便便,一副被酒色掏空的模樣。待顏仲桓走進,那人便帶著身後一種小官點頭哈腰的諂媚道:“微臣恭迎桓王爺!”
顏仲桓冷漠的點點,豐神俊朗,盛世淩人的模樣,讓那大腹便便的人身形一抖,也就是這炎華城的太守。畢竟這顏仲桓自十四歲起便征戰沙場,常年在塞外,這炎華城恰好靠近邊境,這太守哪能不知道顏仲桓的鐵血手腕,也在顏仲桓手底下吃不過不少虧,現在見了顏仲桓便如同老鼠見了貓,怕的不行。
那徐太守,絲毫不在意顏仲桓冷淡的模樣,仍是諂媚的說到:“王爺,臣聽聞您要出征塞北,早早的便特意的為您準備了一座府邸休息,還請王爺隨微臣移步前往。”
還未等顏仲桓有所大話,後麵便傳來一聲斥責:“大膽!”說這話的便是隨後下車的顏靖宇的貼身公公安福。
“這邊境的城池果然就是沒見識的,沒見這東顏國的大皇子再次嗎!”一旁的顏靖宇臉已經黑了,看來果然如父皇所說一樣,這邊境果然隻認顏仲桓,天高皇帝遠。竟然連他這個東顏國最為最貴的皇子都不認識。
顏仲桓薄唇勾出一個譏諷的弧度,冷笑一聲,沒有說話。
而那徐太守,心底卻是連連叫苦,根本沒見過這皇子,認不出也是正常,這大皇子怎麼來了,聽聞是最為受寵的皇子,怎麼舍得來這地方受苦,本著畢竟那是皇子,到底不能太過不重視,這徐太守連忙走到顏靖宇跟前,行禮說到:“微臣恭迎靖王爺!還請王爺贖罪,微臣眼拙一時竟沒能認出您來,還望靖王府大人不記小人過!”
顏靖宇背著手,臉色陰沉,到底忍下,嗯了一聲,虛偽道:“不怪徐太守,到底本王鮮少出京都,徐太守不眼熟也是正常。”
徐太守連連稱是,接著徐太守見這顏靖宇沒有生氣,便又湊回到顏仲桓跟前獻媚,然而顏仲桓的心思並不在他身上,隻是拿那淩厲的鳳眸死死的盯著顏靖宇身後緩緩走來的人。
徐太守順著顏仲桓的眼神看去,便見顏靖宇身後緩緩走來身穿淡綠一群,身姿飄然,雙眸如水,膚如凝脂,恍若下凡的仙子。徐太守一時竟看呆了,這炎華城何時有過如此水靈的女子,這邊境的環境哪能養出這樣的美人啊……
直到白蓉熙在顏靖宇身旁站定,徐太守才回神,偷偷的瞥了一眼顏仲桓的神色,卻見顏仲桓那鳳眸裏的癡迷卻變得深邃如海,裏麵露出如寒冰一樣,向顏靖宇那邊直直射去。徐太守心裏暗想,看來那個姑娘對顏仲桓很重要,那麼他可以……
顏仲桓沒有注意到徐太守的心思,顏仲桓臉上的風輕雲淡在看到白蓉熙在顏靖宇身旁站定,便立刻如雲煙一樣消失殆盡,心底嫉妒的發狂,臉色越來越陰厲,一旁的徐太守心底不住的害怕,身子抖得跟篩子一樣。
接著顏仲桓閉了閉眼,利落的轉身,厲聲說到:“進城!”
顏靖宇剛剛那些被顏仲桓壓一頭的怒氣已經消失了,隨之而來的是贏了一把的喜悅,顏仲桓任你在厲害,白蓉熙也仍然站在他的身邊。
白蓉熙把自己當做雕像,隻當不知道剛剛顏仲桓的視線,和同顏靖宇之間的暗潮湧動。鼻觀眼,眼觀心的靜靜的跟著眾人前行。
按顏靖宇本來的意思是直接架馬車進城,可顏仲桓陰沉著臉反駁說道:“還煩請皇兄別把在京城養成的奢侈習慣帶到這邊境,皇兄那麼多馬車進城,先不說聲勢浩大,光是那官道也不夠寬敞,是不是幹脆把一旁百姓的房子直接推了,讓你進來?”
“你!”顏靖宇心底怒氣翻騰,這顏仲桓當著這炎華城一眾官民的麵說這番話,不就是再說他顏靖宇是個養尊處優的皇子,不會體察民情,連當地是什麼情況也不知道,他就是個驕奢淫逸的皇子!同他顏仲桓關愛子民是不一樣的!顏靖宇怒不可抑,卻隻能吃下這個啞巴虧,畢竟顏仲桓說的不無道理,他無法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