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儒風那堅定還帶著少年意氣的眸子定定的直視著坐在龍椅上的顏仲桓,堅決的細數著白蓉熙的罪狀,從白蓉熙嫁給顏仲桓的那一天開始,便把白蓉熙的罪責一條條的都列了出來。

顏仲桓聽完沒有說話,竟然覺得有些好笑,至於笑誰,顏仲桓也不知道,他心底是氣的,可是看見跪著的文武百官,一時間竟然覺得他才是那個被扒光了衣物坐在這上麵被群臣嘲笑之人。

顏仲桓笑著笑著眼睛便紅了,可是更多還是氣憤,顏仲桓自然不會說周儒風說的都是真的,周儒風細數的不是白蓉熙的罪責而是他那些隱秘的傷疤。

許久之後,顏仲桓終於收了笑意,神色一變,依然是那個叱吒風雲的戰神顏仲桓,而底下跪著的文武百官在這一刻仿佛變成了敵軍一樣,顏仲桓看著周儒風眼底沒有任何感情,顏仲桓半晌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他聽見自己冷漠而又淩厲的聲音道:“拖出去,五馬分屍。”

這拖出去的是誰,自然不言而喻,外麵站著的禦林軍,可不是往日裏那老皇帝顏正中看不重用的禦林軍,而是顏仲桓底下抽出來的玄鷹軍。

那兩個禦林軍便帶劍衝進了金鑾殿,朝周儒風直直的走去,那高大的背影逆著光,仿佛一座龐大的高山一樣。

周儒風那一刻便直接自己必死無疑,可是周儒風不甘心,他的聖上不能如此背一個女子連累,一個毀了一世英名,或許是孤注一擲的勇氣,或許是死前爆發的潛在的力量,周儒風竟然在玄鷹軍的手下跑開,衝那一人合抱朱紅色的柱子上撞去。

撞去的那一瞬間,周儒風嘴裏還怒聲喊著:“白蓉熙妖女——”

那聲音響徹雲霄,可是周儒風到底是一介書生,在撞上柱子的眨眼睛,被趕來的玄鷹軍攔下了,不過能在玄鷹軍手底下躲開也確實不大容易,何況周儒風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被玄鷹軍攔下是正常的。

兩名玄鷹軍捂著周儒風的嘴巴,一人架著周儒風一直胳膊,就這樣像是脫一具屍體一樣把周儒風拖出金鑾殿。

其他的文武百官見著架勢,渾身瑟瑟發抖,不敢抬頭,恨不得自己這一刻化為灰塵,被顏仲桓吹走了便沒事了。

幸好顏仲桓還不至於是個昏君,處罰了這周儒風便靜靜的說了句:“退朝。”

說完了之後,顏仲桓便從龍椅起來,穿過群臣,出了金鑾殿,直到顏仲桓的背影消失不見了,他們才敢起來。

文武百官陸陸續續的從金鑾殿裏出去,個個帶著一身被下出來的虛汗有些腿軟,隱隱有些逃離意味的出了皇宮。

隻是嚴譽才出金鑾殿的大門,便被一直守在一旁的趙德攔下了。

趙德臉上掛著公式化的笑意走到嚴譽麵前,輕聲道:“嚴丞相,聖上有請。”

嚴譽的心底咯噔一聲,想著這顏仲桓怕是要秋後算賬了,嚴譽苦笑一聲,對著趙德澀然道:“趙公公帶路罷。”

顏仲桓坐在禦書房裏靜靜的等著嚴譽的到來,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仿佛在金鑾殿裏被氣紅了眼的顏仲桓不見了,可是這樣的顏仲桓才是最令人感覺可怕的,你根本不知道顏仲桓在想什麼。

嚴丞相進來的時候看見的便是抵著下巴擱在書桌上的顏仲桓垂著鳳眸仿佛入定的樣子,可是看見這樣的顏仲桓,嚴丞相隻覺更害怕了。

“微臣參見皇上。”嚴譽對著顏仲桓行禮,正準備掀袍跪地。

可嚴譽才有動作,顏仲桓便動了動,伸出手輕輕的擺了擺,冷聲道:“坐吧,嚴丞相。”

嚴譽便更加惶恐,一顆心提的更高了些,可是嚴譽又不能拒絕顏仲桓,隻好謝了聖恩隨後往一旁的椅子上坐著,坐上去之後嚴譽也不敢再說話,一心等著顏仲桓發落。

嚴譽坐在禦書房裏的這時候,心底還是不後悔的,他是忠臣,他父親從小便教導他為東顏國,為皇帝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為百姓,所以今日周儒風說出那些話的時候,嚴譽是不打算阻止的,總要人來說。

周儒風是他的學生,而且是仍然帶著一片赤子之心的學生,嚴譽是最喜歡周儒風這個學生的,所以在今日周儒風說出那番話的時候,嚴譽是動了動,而且抬起頭看了看顏仲桓的,他想為周儒風求情,顏仲桓當時定然是注意到他了,所以嚴譽想,現在顏仲桓是來算賬來了。

然而嚴譽想,他要是死在這裏的話,嚴譽也是不後悔的,他隻會後悔顏仲桓不是一個明君了,這才會是嚴譽感到痛心的。

可是顏仲桓隻是把嚴譽晾在一旁,自個倒是靜靜的處理著手裏的公務,偶爾還會抬頭問一問嚴譽的意見,問一問這件怎麼處理好,嚴譽心底倒是更莫名其妙了,可是嚴譽卻不敢鬆懈,因為嚴譽知道顏仲桓不是一個好說話的人。

Tip:移动端、PC端使用同一网址,自动适应,极致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