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在馬上的顏仲桓感到眼前一陣漆黑,忍不住搖了搖頭,眼前才複又清明了起來,隨即顏仲桓便不管不顧的大喊了一聲:“白蓉熙——”
那聲音像是杜鵑泣血。
白蓉熙的眼睛裏有一瞬間的動搖然而白蓉熙還是沒有說什麼,一直在等著白蓉熙說些什麼的耶律湛直到顏仲桓的玄鷹軍潰不成軍的時候,耶律湛也沒能看見白蓉熙的心軟。
那一瞬間耶律湛懷疑白蓉熙是不是根本不喜歡顏仲桓,喜歡的或許是被顏仲桓害死的顏靖宇?然而耶律湛也隻是思考了一會兒,隨即心底便被更大的驚喜淹沒,如此一來,對於得到白蓉熙的心,耶律湛倒是更有信心了。
顏仲桓是徹徹底底看出來白蓉熙是真的沒有心慈手軟,是真的想要治他於死地,許多的敵軍瘋狂的朝顏仲桓的方向湧來,本這些對顏仲桓根本照不成威脅的,可提著鳳鳴劍的顏仲桓已經不在是以前的顏仲桓根本無法應對,節節敗退,身上白色的裏衣已經被鮮血浸透染成了紅色。
白蓉熙現在不遠處看著顏仲桓吃力的動作,心底有過一瞬間的遲疑,可也不過是一瞬間,那個時候的白蓉熙心底大概也隻有一個念頭就是結束這段荒唐又磨人的感情吧。
她和顏仲桓已經互相折磨了大半輩子,她最好的年華全葬送在這個男人手裏,她不能心軟,一切都看天意罷。
玄鷹軍是可以反擊的,可是顏仲桓卻一直沒有下命令,所以玄鷹軍不敢妄動。
而即便是到了這個關頭,顏仲桓還怕玄鷹軍手裏沒個輕重傷了白蓉熙,僅僅因為顏仲桓剛剛被劍打落馬下的時候,隱約看見了和耶律湛站在一起的白蓉熙。
顏仲桓心底是憤怒的,甚至想立馬衝到耶律湛麵前殺了耶律湛,可顏仲桓不敢,他怕傷害了白蓉熙,所以顏仲桓選擇束手就擒。
而就在這時,耶律湛看著狼狽的顏仲桓,突然一把奪過身旁侍衛手裏的箭,箭頭對準了顏仲桓。
那一瞬間白蓉熙還是感覺到密集的疼痛朝她蜂擁而來:“耶律湛!”
千鈞一發間,白蓉熙仍舊站了出來擋在了箭前,以自己的單薄的身子攔在那發著冷光的箭。
耶律湛死死的看著白蓉熙的臉,看了仿佛一個世紀那般久,隨即耶律湛把手裏的箭隨意的一扔,嘲諷道:“我還真以為你舍得顏仲桓去死呢!”
白蓉熙的心倏地刀剜一樣的疼了起來:“我沒有不舍的,隻是你這暗中傷人,並不是君子所為。”
耶律湛仿佛聽到了一個笑話一樣,諷刺道:“白蓉熙你還能說的在假一點嗎?”
“我既然答應了同你來,答應了裏幫你,我就沒有打算讓顏仲桓活著的心,你倘若不相信大可以不按我的方法做,我隻是不想看著顏仲桓這樣死去罷了。”白蓉熙直接毫無顧忌的說了出來。
耶律湛愣住了,他拿著那狼一樣的眼睛盯著白蓉熙看,看著看著嘴邊帶著一抹邪氣都笑:“我當然相信你。”
眼前發黑的顏仲桓已經看不清白蓉熙那放心到底發生了什麼,可顏仲桓卻還是忍不住看了又看,直至一個親兵跌跌撞撞地走到了顏仲桓的身旁:“皇上!我們頂不住了!”
顏仲桓微微眯起眼。
“皇上!”
“沒事,不用慌……後隊變前隊,遛他們一會,”顏仲桓低聲吩咐道,“從……”
他一句話沒說完,突然,空中傳來一聲銳利的穿透空氣的聲音,那聲音尖利刺的白蓉熙的耳膜生疼。
顏仲桓驀地回頭。
顏仲桓覺得自己聽見了利器紮進皮肉的“撲哧”一聲。
耶律湛沒有下手,可耶律湛的親兵卻在白蓉熙和耶律湛談話的時候,一聲不響的瞄準了顏仲桓,一發即中。
玄鷹軍愣了一下,隨後一躍而起大喊:“皇上!”
顏仲桓卻仍舊努力的朝白蓉熙所在的方向看去,想要在看一看白蓉熙:“給我千裏眼。”
玄鷹軍不可置信的看著顏仲桓:“皇上,你……”
“小心!”
“轟”一聲——
就在這時,一顆帶著火的流箭朝顏仲桓的整個軍帳襲來,煙塵與火花四起。
塵囂中,一片白色的衣角飛了出去,爛了個了徹底。
那一聲小心不是別人喊的,是白蓉熙,是慢一拍的白蓉熙。
流火箭是白蓉熙的注意,今晚偷襲也是白蓉熙的主意,打哪裏,守哪裏全都是白蓉熙的主意,白蓉熙本就沒打算讓顏仲桓活下去,可看見顏仲桓被擊飛的那一刹那,白蓉熙還是能感覺到自己整個人都被那團點著了。
燒的幹幹淨淨一點皮肉都沒能留下來,白蓉熙直接暈了過去,沒有給耶律湛一點反應都機會。
那天夜襲顏仲桓中為了拖延時間找到白蓉熙,著實廢了一番功夫,本想又快又準的從耶律湛身邊把白蓉熙搶回來,可顏仲桓又忘記了自己如今的狀況,顏仲桓當場解體,自己本人在白蓉熙眼裏炸成了一朵花,所幸白蓉熙隔的還算有些距離不知道被那些血塊濺著,這竟然是顏仲桓被流火箭射中後第最後一個念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