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往,不管是痛苦,還是歡樂,無論是歡聚,還是別離。逃避,都不是辦法,不管逃到天涯海角,卻怎麼也逃不出自己的心。
一味的刻意避免,遠不如直接的去麵對。心結若不能解開,縱使千年萬年,都仍然無法釋懷。那麼,為何不敢去直視現實呢?再深沉的痛苦,都嚐受過了,又還有什麼,是自己不敢去嚐受不敢去麵對的?
秦若水笑靨如花,說不出的歡喜。能與之並肩,從來就是自己的心願。不過最開心的,莫過於孫世穎,對他來說,能夠不在這深山野林中沉悶永無止境的搜尋,就已經是最大的快樂。
“阿彌陀佛。”了淨麵現苦色,為難的道:“師門沒有命令,我若冒然參與,似有不妥!”
如他所言,此次佛門的確沒有參與其中,但是秦若水嬌笑著,挽起他的手臂,道:“師兄不必苦惱,你參與此次盛會,並非師出無名,你乃是助師妹一臂之力,若是師門有人怪責下來,你也可以理直氣壯了啊。”
了淨眼光一亮,道:“對啊,援助同門本不是錯失,還是師妹聰明,嗬嗬,嗬嗬。”他還在一個勁的傻笑,卻被孫世穎當頭給他光溜溜的頭上拍了一下(這一舉動是他兩之間的默契),然後道:“那我們現在就出發吧,你是在地上跑呢,還是要我帶你禦劍?”
了淨一時窘迫了起來,呐呐道:“我於法寶一途,未曾涉及,那隻有在地上跑著追你們了。”
“你那速度,比兔子是快了一些,但是我們在天上飛,你怕沒那本事能追上吧?”孫世穎還在嘲笑著他,弄得了淨和尚臉上通紅。
“鏘!”一聲清脆的龍吟之聲過處,但見一柄白光純潔的仙劍,臨空虛浮在了淨身前,光華嫋嫋蒸騰,祥瑞之氣逼人眉睫,竟是峨嵋鎮山法寶“仙靈劍”。
向易雲看去,隻見他瀟灑負手,一臉的從容,隻是左手在身後捏了一個奇怪的法訣,道:“師兄若不嫌棄,便與我同行如何?”
“可是……我從未禦劍飛行過,恐怕無法駕馭。”了淨窘迫的道。
但是臨空的“仙靈劍”,忽然發出“嗤、嗤”的聲響,聞風而長,居然瞬息之間,長大了數倍,像是一柄寬厚的船槳,然後慢慢下沉,沉在了了淨的腳邊,微微晃動,似有靈性般呼喚他上去。
孫世穎不耐煩的將他身子一推,他便一個踉蹌,卻穩穩的站立在了仙劍背上,易雲口中輕呼了一聲:“起!”仙劍無風自動,平平升起,已到了古木頂端停住。易雲再次看了一眼秦若水,右手一伸、一揮,尚無人看清他所挽手訣,但見狂風暴動,毫無來由的仿佛從林中生起。然後一道杏黃光芒,破開塵土落葉,如風一般直衝天際而去。
隨後,白光再閃,仙靈劍載著了淨,跟了上去。一心二用,同時操控兩柄仙劍,這舉動看在那些青年弟子眼中,已經起了不小的風波,許多人已經在開始接耳議論,均不知這被領頭的師姐如此恭敬對待,連搜尋同門之事都拋諸腦後的師兄,是何人門下高足!
眾人驚歎之餘,也各自操控仙劍,尾隨而去。但是諸般色彩光影,皆追趕不上前麵那盤旋成一圓圈的紫色光圈,那正是秦若水的“鴛鴦飛環刃”法寶。
孫世穎有些不信邪,臉漲得通紅,將身體內所有的真氣,盡數透過精神念力轉化而催持在“銅祖”之上,堪堪能與秦若水並肩而行,隻是不出片刻功夫,底氣稍瀉,便再次落在了後邊,遠遠隻能看見前麵一白一黃一紫的三道光影閃爍著,逐漸遠去。
孫世穎暗自歎息,想當年,與易雲一起並肩斬殺蜈蚣妖時,自己的功力,本在其之上。但是此刻,自己跟那個連禦劍飛行都不懂的鄉巴佬相比,卻已經是天壤之別、望塵莫及了。
就在這沉吟歎息之間,刷,刷刷幾條人影,從自己的左右身側,穿突了過去,急射進前麵虛空中的那朵飄渺白雲中去。卻是那些年輕弟子,血氣方剛,多有攀比心態,竟然各展所長,暗中較勁。
“哼!”孫世穎重重出了口氣,道:“小兔崽子,就憑你們,也想超越我?”,銅祖一聲呼嘯,仿佛帶起一陣空氣燒焦的氣味,如電芒一般,閃進了白雲中。
青城山、太虛大殿。
當初雖一度被魔道幽劫占據,卻並未損傷根基。相反,幽劫對青城之巔的這太虛大殿,還靜心構建修補過。原本好大喜功的太虛真人,就於這輝煌的殿堂,花過重金,堪稱大手筆的裝點過,其規模構造,甚至比嶗山太清宮,還要恢宏龐大幾分。此番收複失地,他又精心布局修葺,此刻看來,更如宮殿般堂皇。
構成殿堂的石料,都是重逾千斤的開闊巨石,在這般接近蒼穹,遠離眾生的高絕所在,構建如許規模龐然的神殿,投入的精力,必屬非人。
群豪集中在寬闊的大殿之上,視線平射出去,是流雲青天、一覽千裏,碧空如洗、仙鶴環繞,不禁有一種錯覺,仿佛身在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