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敏聰慧,悟力超絕,怪不得小雲也對你另眼相看。”空冥中發出一聲感歎,仿佛是對著自己而說:“既然如此,我就成全了你又如何?”
話音繼續:“送你一件禮物……”
秦若水還沒有反應過來其話語中是何涵義,便覺一道光影,向自己飛射而來,雖然來勢勁疾奇快,但是她的靈覺卻沒有感知到絲毫的危險,原本就漂浮在空際的身軀,優雅的錯身,穩穩接住了來物,同時那種被人窺探的感覺也隨之消失,頓時感覺就像是背負巨重的人忽然卸下了肩上重擔一般,壓力頓失。
錯愕之間,看看手中握住的物什,卻是一方二尺見方的一塊玄鐵,赤黃似如上好的銅鐵,卻隱隱有幾分烏黑,無柄無鋒,卻隱隱有一股祥瑞霸氣,縈繞其上,緩緩有赤黃光華,在表麵浮動如煙雲。
她身子一震,感覺身體之內,似乎有什麼東西與之相共鳴,忽然像是全身充滿了力量,使得自己靈覺也瞬間突破了極限,平日苦思不得其解的道術玄奧之處,也霍然明朗,仿佛就在這一瞬之間,自己的道行便無形中提高了不少,更上層樓。
隻是她卻沒有為之感覺興奮,而是詫異的仰頭,四處搜尋,開口呼道:“是雲尊嗎?請現身一見……”
空林靜寂,卻隻有蕩然飄飛的竹葉,似乎在告誡著她,暗中的神秘來客已然離去。
她清楚的記得,這塊赤鐵,本是那與自己齊身的魔教四尊之一的雲霓所使用的一件法寶。她從小與雲霓一起長大,雖然對她的一些行事作風並不苟同,但是自從識得自己身為人類的身份之後,心中慈悲善念便已充斥了心靈,對於過往摩擦,早已不記掛心間,反而是那自小相依、傾訴情懷的情誼,卻看得甚重,每每思及回想,總忘不了年少時候總是像條尾巴一樣的尾隨其後,撒嬌承歡的過往。
那是一段,歡快無憂的童年啊,怎生能夠忘卻?
猶記得,碧雲一役,雲霓誓死而戰,七彩羽衣臨空,驚豔絕麗。以綿軟柔韌的曲線幅度,向著那來勢洶洶的邪靈黑掌纏繞包圍上去……是她用盡自己所有的力量,阻擋了邪靈威猛霸道的巨掌,爭取了時間讓若水能夠及時祭出“陰環幽壁”來防禦,才使得魔教精銳,沒有一舉葬生在那毀天滅地的一掌之下。
從那一戰之後,再沒有了她的音訊,隻是在堂庭一役,她驚鴻一瞥的閃現,其後卻遍尋不獲絲毫蹤跡,甚至是正道踏平魔道總壇之時,也沒有再見過她。自己受傷甚重,被師傅玄機救走之後,甚至連易雲的一麵,也沒有見到。
念及易雲,此刻細細想來,原是自己將他“請”出來助陣,卻連他如今的生死下落,都不知道。
這也是,自己常常無法釋懷不能平靜心緒的一件因由。至於雲霓,卻是再也沒有半點的聯絡了。即便是人妖殊途,正邪兩個極端的對立,但是對於雲霓,她怎麼也提不起半點憤恨敵意,反而更多的,是依戀和感情。
這一刻,她癡癡的握著手中的赤鐵,喃喃而語道:“既然來了……為何又要匆匆離去?”
言語之中,傷感淒楚之意甚濃,風起了,吹拂在竹林中,萬千蔥翠,颯颯而響,宛若離人歎息,哀怨悱然……
……
青城山,太虛大殿。
雄偉的大殿門扉大開,裏邊光線充足,氣度恢宏,這座名山古刹雖數次曆經戰亂洗禮,卻在太虛真人的大手筆修葺之下,更見龐大輝煌。
殿上供奉著元始天尊、靈寶天尊和道德天尊三清神位,氣度嚴謹莊嚴。神位之前,大殿之上,太虛意氣風發,一副至尊再上的神態,半眯著眼睛,看著座下七派首座,臉上表情,似笑非笑。這次成功剿滅了魔教,將魔教聖壇夷為平地,是正道千百年來空前的一次盛舉,而這一切,似乎都得益於他的“領導有方”。
七派首座交頭接耳私語交談著,身後分別站著各派帶來的新人弟子,卻是個個眼露光彩,看著正中首位的太虛真人,仿佛這一刻的他,便是所有人的中心和焦點。
今日,乃是七派共議的“加冕”儀式,隻是這本屬道教內部事務,所以就連請般若和峨嵋兩派來觀禮都省卻了,太虛居然也不張揚,一切從簡。
畢竟,掌教之職易位,已經是千百年來道教比較“出格”的一個舉措。
曆來掌教職務,都是上一任掌教欽點授意,除非接任之人作風品行出軌,或者自行願意讓賢,方得七派共商選舉,最終推選出一個德行修為能夠服眾的人選來,祭祀天地昭告天下,才算完成整個加冕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