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樓隻是低著頭吃飯,對耳邊抱怨靈山的飯菜是越來越差的聲音隻是微微一笑。
瑰寶卻是舉著筷子大為真人平反:“明明很好啊……”
符符小心拽了一下他的袖子,又偷偷使眼色。瑰寶以為自己說錯了話,嗎,沒問緣由,還是乖乖閉了嘴。
倒是蘇莫離搖頭歎氣的看了師父一眼,其實師父就是搞怪了一點,到什麼時候都一樣,並沒有針對誰的意思。
眼下三界之中都亂作一團了,忘川之行更是一無所獲,他竟然還有心思戲弄四方閣主,說回來這心態倒是也難得。
茲別最是藏不住話,午飯剛換成茶,一口水咽下去,就開始滔滔不絕起來。
“你們都不知道忘川那種地方,簡直就不是人呆的地方。四處都是死氣沉沉的,而且離閻羅殿那麼近,到處是孤魂野鬼扒著你的耳朵嗚嗚的叫喚。”
這一番描述繪聲繪色,符符一口茶噴了出來,指著茲別嗬嗬輕笑,“那般恐怖,茲別閣主可別嚇得屁滾尿流?難怪幾位閣主中就你受得傷最輕,一定是臨陣脫逃了吧!”
說到受傷最輕,仿佛戳到茲別痛處,撓撓頭發不好意思的看看仍舊臉色蒼白的止寒:“都是止寒替我擋下砸下來的毒火……我不是故意拖大家後腿的!”
他也不知道,四位閣主中就屬他的年紀最小,平時鄧樓和桃夭也都包容他,就屬止寒最能找他毛病,有事沒事總是要奚落幾句。
此次鬼川之行,茲別竟然以死相護,用身體為他擋下地獄的業火,反倒是自己毫發無損。雖然百思不得其解,但是這幾日還是精心照料,也不和他找別扭頂嘴了。
茲別臉上雲淡風輕,兀自喝著茶。他的話本就不多,要不是閑來無事打趣茲別幾句,更顯得為人冷淡。
符符是個活潑性子,打趣幾句,並無惡意,茲別摸著腦袋嗬嗬笑著,憨厚極了。
天一真人撚著花白長的胡子,安靜的坐在那裏的樣子,真實性像極了天上那些老古董。
沉吟片刻,不緩不急的說道:“鬼川之事還當從長計議,但願大荒蕪山中墨淵上神還可以抵擋些時日。”然後悠悠的眼神又看了看蘇莫離“莫離,你有什麼打算?”
符符肩頭一抖,就知道真人會這麼問,有時候真的要以為這靈山根本就是蘇莫離在當家,要不是天一真人輩份在哪裏,根本就是個擺設。
沐雪眼睛斜斜一瞟,符符忙端莊坐好,這才看蘇莫離那裏一直是正襟危坐,對自己的師父恭敬有加。
“沐雪上神的身體還沒有大好,應該多休息些時日,幾位閣主也受了重傷,我看不如先在靈山安頓下來,我先去鬼川會會那個鬼王。”
前麵蘇莫離說的頭頭是道,天一真人一邊捋著胡須一邊“嗯嗯”的點著頭,蘇莫離說完了,他也“嗯”完了,才發現事情不對,忙顫著胡子阻攔:“那怎麼行,四位閣主都敗下陣來,你一個人縱然有通天的本事,也難以敵眾啊,此法萬萬不可,萬萬不可!”
沐雪臉色一邊,也站起身來,向著蘇莫離言道:“我身上的傷無礙,休整兩日便好,鬼川你一人去不得。”
蘇莫離是擔心沐雪才出了這個主意,但凡他自己有一點辦法,就不願意沐雪涉險,可是嘴巴張開一個字都沒來得及吐出來,乍見沐雪臉上凝重的神色,也隻得咽了回去。
沐雪原本就是沒有帶上自己的打算,要是他自己逞強,一切都替沐雪安頓好了,豈不是更加激發了她獨自應對一切的念頭。
一時沒有商量出穩妥辦法,鬼川的行程被耽擱下來。
沐雪總是拿著一塊青玉佩發呆,符符見了難免納悶:“以前並不見你十分鍾愛一樣東西,可這請玉佩到底有什麼來頭,竟是一天要看上十幾回?”
想到這請玉佩的來頭,便難免想到那夜墨淵突然出現,不由臉上一紅。怕符符疑心更重,緊忙低下頭去。
符符此時哪裏有心思關心沐雪對一個玉佩突然生出來的情愫,她現在忙得一個頭兩個大,正想著如何能逃出去呢。
茲別是個話匣子,走到哪裏說道哪裏,從沒有一刻閑著。那日被符符笑話一頓,不僅沒結下怨恨,反倒是找到了知己般,每日都要纏上符符一會。
給她講講這些年曆過的名山大川風土人情,也求著符符講講天上的那些妙聞趣事。
初時符符隻當是閑著沒趣打發小弟弟,便說了幾次,可兩日下來便有些招架不住了,尤其是找她的人還不止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