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不提及和墨淵相關的事,你就不會回魂。”瑰寶嘻嘻笑著,笑的沐雪一臉莫名。
大那日從琉波島出來,沐雪整日魂不守舍的簡直換了一個人,瑰寶早就想好好問問了。
可是瑰寶的一語成讖卻是讓蘇莫離臉上顏色換了幾換。
瑰寶大大咧咧不曾在意,可是蘇莫離臉上顏色一變,符符也跟著變,這一點但是被沐雪注意到了。
“鬼川之水無法取,此事當真?”刻意和蘇莫離拉開些距離,進來在瑰寶旁邊坐了。
這屋子不小,可也不十分大,沐雪這樣一坐,留下的一張椅子正是臨著蘇莫離的。符符猶豫了一下,還是坐了過去。
瑰寶才不管那些細節,徑自吃著茶“當真,真的不能再真了。真人也是剛剛從上古遺留下來的古書上找到的。”
鬼川之事一直沒有進展,真人急的不行。幾日下來,隻差沒把靈山上所有典籍翻個遍。
這些年下來,靈山儲藏了很多書,雖然初衷是為了複活沐雪尋找方法,可是曆代掌門尋下來,書籍也實在龐雜。即便分門別類的儲著又找了幾個廝書的弟子加上蘇莫離,還是翻找了幾日才有了些線索。可是這線索委實算不上什麼好消息。
沐雪的愁眉又鎖了幾鎖,原本這事就不大好辦,現如今有生出這些事端,到底要幾時才能將墨淵救出來。
“你也不要太急,總會有辦法的。”
沐雪眉上的愁是蘇莫離永生不想見的哀,他寧肯屈了自己,也不要那上麵有一絲絲不快。
可是沐雪是墨淵的,他就算是掏出心來也換不回一點回應。
心隨著越皺越緊的眉頭越陷越深,握著茶碗的手也越收越緊。
“卡擦”水杯迸裂,滾燙的茶水灑了滿手,混著鮮血茶液的恣意流淌下來。
符符心急,急忙掏了帕子,湊過去胡亂的擦起來。手上的,身上的,連帶著她自己的身上也滿是的。
“怎麼這麼不小心!”嗔怪的不是他眼裏的人究竟是誰,關心的隻是他有沒有善待自己。
對蘇莫離,符符有著說不出來的傷情。
她是一把劍,從跟在沐雪身邊開始,就每日看著笙白跟在沐雪身邊圍前圍後無限殷勤。
初時她是羨慕蘇莫離的,因為他會為了自己心心愛愛的人付出一切,哪怕隻是默默守護。
可是眼睛放在他的身上越來越久,一種異樣的情愫在心底裏漸漸紮根萌芽,久了也便變了味道。
後來符符跟在曆代靈山掌門身邊,守在蘇莫離的時候最久,自然接觸最多。
不管是笙白還是蘇莫離,她都義無反顧的愛上了。
她不恨蘇莫離,更不怪沐雪,她不計較做最卑微最渺小的那一個。三個人在琉波島上的日子,恰恰是她一生最開心快樂的時光。
心急而生亂,不自覺的觸碰到一起的手,讓蘇莫離的眼神一陣悠遠,動了動,終究還是沒有忍心抽回。
這世上,有他一個人苦就夠了。
小心翼翼的給蘇莫離包紮了傷口,再抬眼時,已經是紅了眼眶。
她無需做作,隻是單純的擔心,可是還要小心的隱藏好。
愛上蘇莫離不累,累的是要藏好這份愛,不給他添上負擔。她做這一切做了幾萬年,可是現在忽然覺得身心俱疲,就要瞞不下去了。
在北海中,當無心牽著她的手定下婚期,她真的以為自己的一生就要斷送在北海了,真的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得到沐雪的原諒,見不到蘇莫離了。
萬幸,這一切都過去了。可是近來蘇莫離看她的眼神總是憂心忡忡,她更是謹言慎行。
一汪泉水望進蘇莫離瞳深的眼眸,符符心中一顫,慌亂的低下頭去,卻發現自己的手還執著他的,這才又慌慌張張的鬆手。
臉上的局促和緊迫愈加明顯,符符忙找著借口“那個……主人的衣服還沒收,我去……”
可是轉頭去看沐雪和瑰寶,哪裏還有人影,早都不知道跑哪裏去了。
尷尬的愣在那裏,符符直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蘇莫離盯著手機染血的巾帕半晌才下定什麼重大決心似的,猛的一下子按到水盆裏。
他從來沒幹過這種精細活,隻是這樣還回去似乎不大好。這帕子他見過,符符用了許久,有些舊了都舍不得換。那日慌亂卻是給自己包了手,總歸是過意不去。
符符從來沒想過,在這樣皓月當空的時候,會在這樣水榭長廊中遇到蘇莫離。
米色的長衫是一慣的儒雅神采,如果不是背在身後的劍,如何也聯想不到他每日是和妖魔鬼怪打交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