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真會說話。”陸寂宇哈哈一笑,抬手過頭,輕輕拍了拍黃權路的左肩,“他是一個經驗豐富的老師。我們也很重視的。唉可惜哰。不過,話又說回來,長陸大呐,我們市小哰點點,你說是吧?”
紀文暗想,看吧,序幕開始了。正事還沒有開談,這個老滑頭,就已經開始拉助陣的人哰。我可都看在眼中,印在腦海了,就看接下來咋個入戲哰。看啊,黃權路!
現在睜開你的雙眼,待會你閉眼都不及哰。待會我會的,片刻之後一切都結束哰。難道就如此結束哰?如果你這個古董閉了眼,事情保準就順利地結束了,我將永遠向你致以最崇高的敬意。因為你在我即將深入深深的黑暗時,閉眼的瞬間又給予了我點亮心思的毫光。你們還要嘮叨哰,我自己會聽的。我的耳朵不聾。
現在看看吧,沒有你們,我仍然在這兒坐著。一切依舊,如水如光如波。一切照舊進行著。
當黃權路“陸老校長”再次出口時,她猛地咯噔一下:又是一個姓陸的。一筆可寫不出兩個“陸”字來。據說,陸淩天市長,是這一任大員們碩果僅存的三個蘭眳人。而且聽說也是最讓人皺眉的一個,不會呃巧吧?
看看權路剛才的眼神,似乎另有所指,又似乎不像。陸寂宇是他的老師,既是他的老師,這另有所指就好解釋多了。
嗨,自己呃胡思亂想,可別息亂哰方寸。這方寸之間一亂,可勢去八分哰。
“嗬嗬,陸老校長。”她道,“年已古稀,還像呃健碩,還真是難得。”她想把事情從正事扯開去,轉換到正事外的話題,把事情引向一個沒有結果的方向。在這個方向上自由的翱翔,肯定比在展不開的正題中扭捏更加天寬地廣。
她話一出口,在陸寂宇回話的時候,她終於知道了弄巧成拙的滋味:“哦,對哰。我差點忘記哰,我進來是為哰啷子來的。紀校長,我們現在就‘學究’一詞,交換一下彼此的意見,你說說看吧……”
陸寂宇說話仍然不慍不火,不緊不慢。但是,卻像一棵刺,直插中心,點明了大意。似乎早已把此來的目的忘得一幹二淨。這倒讓紀文好不容易整理好的心緒,在一時之間亂了頭緒。她的頭在一抑一揚之際,瞟了一眼眼前的這個老人。此時她的確眼前的這個人的確不愧是老人,而且相比之下,的確是老人了。
她迅速氛圍思緒,開始小心翼翼起,慢慢地思考起來。她呆呆地盯著眼前的這個老人,此是正平靜地看著她。
他雙顴紅潤,一身深灰色的西裝配上一副金絲鑲邊的眼鏡,錚亮的皮鞋發出褐色的光。在上衣口袋中,一條淺藍色的手帕折疊了六個三角形的裝飾紋,正好露出它們的形狀。下巴光潔得幾乎看不到胡樁,鼻頭圓潤微紅,雙目寧靜平和。此時正凝視著她,正在等她的演講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