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錯得太惱火嘍。”她鬱悶的心情似乎一笑而散,哈哈哈了笑了起來。笑完後,把他帶入一個暗得可以的小巷。
半天才有一個把行人路過的小巷,把一個窄窄的小巷襯托得有些寬廣。從院落內偶爾伸出的樹枝,唦唦地迎著寒風亂顫。她的聲音在這些聲音裏,顯得尖銳而宏亮。
曾自清見她如此高興,也笑了兩聲,心情卻似越發沉重起來。
“我的確遇到了一個姐哰。”
“想必你哩這個姐我一定認識。”
“你咋個曉得你認識?”
“要是我不認識,你也不會叫我猜啦,你說是不?”
“那你猜她是哪個?”
\t“不用猜哰吧?”
此時他倆又繞進了小巷更狹窄的部分,沒有樹枝沒燈光。嚴祺鴻的羽絨衣刮得旁邊的院牆嘶嘶響。曾自清的確沒有想到,她居然會租到這麼個地方來住。
小巷似乎沒有盡頭,也不知到底還有多遠。平常膽子就不算大的小妹,難道真要過與世隔絕的日子,成天除了上班,就孤坐空房?
“不,就是讓你猜,就是要你猜嘛。”嚴祺鴻突然湊近他的耳旁,輕聲地嗲起來。
這時,前麵有兩對年輕走過,也是這般的粘粘糊糊。看來這條小巷的夜晚的確是屬於青年們的天空。他們拿出任由身旁的人擺布的姿體語言,把身子粘貼到了一塊,早已忘卻了白日的擰勁,陷入到情趣盎然的淺淺細語中。曾自清又是一陣輕呼。她說哥你也不用如此慌張,妹又不會吃哰你。說罷,“咯咯咯”地笑了幾聲,然後又開始了正式的交談。
“猜嘛--猜。”
“除了她還會是哪個?”
“哪個嘛?”
“這個人嘛,啊--哈--哈,計姐。是吧?”
“算你猜對哰哈。”她道,“你說怪不怪?她居然會去那種地方?一個堂堂哩校長會去那種地方,你說怪不怪?”
“別人有啷子嗜好,你別管好不好?”在他而言,別人的嗜好再嗜,也是別人的,與自己可是大不相幹的。
可是嚴祺鴻似乎並不這麼想。她覺得自己是怎樣的人,與自己相交的人,就應該是這種人,否則心底氣就不打一處來。於是一提起就有些家長裏短來。
“別人?她是別人我才難得理睬嘞。可惜她是我姐,哥你說是吧?”
“就算是你姐又咋樣?是你姐,也隻是她自家的事,你說呢?”曾自清輕描淡寫地道,“有些事,謔謔,說明哰,就沒得意思哰。”
“你不想曉得?”
“隻怕我真的難以說服自己想去曉得。”
她聽他的口氣,有些惱火了。隻好把自己在媽祖廟上香偶遇紀文,而後跟蹤紀文到了“威尼斯人度假村酒店”的事強自憋在心裏。接著談起了自己到購物中心時,四處打量,總不敢出手買東西時的窘像,還一邊說哥你說好笑不好笑。
曾自清可不覺得好笑。但他知道,她當時一定是一副非常讓人可憐的樣子。一副愁眉的樣子可不好笑。
記得有一次遊深圳,香凝就是這麼副樣子,當時一賭氣,踢得購物中心的地板“咣咣”響,惹來保衛,強行拖走了事。這一次記憶太深刻了,自從這以後,香凝似乎卯足了勁,回來狠狠存了兩年的錢。然後,再次衝回那家購物中心,大肆消費了一個下午,最後終於在出門的時候,遇到了那個保安,她晃晃手中大包小包的物品,怒氣衝衝的說“老娘我又回來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