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保安愣愣地看著她,口中的聲音依稀是“神經病”,不過滿麵笑容從那張口中說出的,香凝還自以為迎得了輝煌的勝利。
他看著嚴祺鴻。她沿著小巷中央路段,輕哼著歌,曼跳著舞起來。一會兒扭一下腰,一會兒身子如蛇行般向他探來,伸出右手對他招著。
卡拉OK廳傳來了通俗歌曲的歌聲,經蘭眳粗俗的歌喉一演繹,顯得更加的庸俗。但是,祺鴻似乎有種天賦無人能及,那就是聞曲而能識節拍,聽歌而能辯五音,曲起歌飄之時,他妙曼的身軀就會情不自禁,隨節拍起舞直到曲終。
他暗自又歎了口氣:嗨,這可誤會大哰。
“喂,小鴻,你租哩房子到哰沒得?”
“快到哰,快到哰。你看前麵路口向左轉,出哰巷子,再朝右轉。然後走三百來米,再向右轉,朝巷子內再走兩百來米,就是我住哩地方。”
“聽你左轉右轉哩,腦袋都暈嘍。”
“哪個叫你問哩呢?你跟著走,頭不就不會暈哰。”
“你看你都快到家哰,還象呃淘氣。你就不怕他們笑話?”
“我才不管他們笑話不笑話哦,隻要你不笑話妹就行。”
她說完,終於停住舞蹈,但又哼起了《小妹妹在船頭》,一邊在巷子裏穿來穿去。
曾自清在後麵跟著,笑不是,氣不是,阻不是,喊不是。仔細一聽,原來那些俗曲粗調已然消失。此時一個想也不敢想有情結,迂回曲折地盤旋在腦中,額上慢慢地沁出了點點虛汗。
“到哰。就是這點。”她突然停止了舞步,歇下了歌聲,站在一個說明還是暗的角落,“哥,就是這兒。”
他“哦”了一聲:“這個地方夠黑哩,真不如以前那個住處。以前在就在馬路邊,而且離市醫院真哩很近,挺好哩,咋說搬就搬哰呢?”
“哥,說哰不怕你笑話,我就想圖個清靜。”她突然幽怨地說,“一個人清清靜靜哩想一些事,多好!現在,我真哩隻想一個人靜下來,坐在黑夜裏頭,想一些事。”
“你們好好哩,還想些啷子?”
“哥,你說‘我們’,是哪們?”
“就是你們啊。”
“現在就隻有我一個。如果哥……哥……說不定就湊合著我們哰。”
他聽她越說越離開了主題,心中柔情一漾,眼裏影兒一蕩,那個影密密實實地圍繞著他。他雙眼一酸,隻好幹脆任由她說去。
“哥,嫂子都走哰九個來月了吧?你沒有想再給妹找個嫂子?”
聽她一提起“嫂子”二字,他不覺腦中哀鳴了一下,口氣也遲緩下來:“別提她哰,好不好?”
此話一出口,掀起愁腸酸楚自生。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