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巧麗息怒說:“我懂了。”
抗日戰爭,尤其是在隱蔽戰線,隱蔽是第一位的,雖然這裏遠離戰場,而對敵鬥爭遠比戰場還殘酷。這些不用張吏鳶深說,隻要順便找一份報紙,幾乎每天都可以見到死人的消息。
猛然,她想起聽到王子麟被殺的消息,告訴張吏鳶說:“我在印刷廠,聽說,巡捕房接到一個匿名電話,巡捕房去人,見到了一具死屍。巡捕房鑒定,此人是王子麟,是軍統的一個行動組長。”
“這些還不算,更邪乎的是,王子麟被殺現場還有一張紙條,上麵寫著:警告漢奸!署名是,火烈鳥。”張吏鳶疑問道:“印刷廠,小道消息?為什麼說的如此詳細?活靈活現?我認為是有人故意的。”
“難道,裏麵還有什麼秘密?”
“不知道,我隻是分析。你想,有人報案,巡捕房怎麼會知道,死屍是軍統的王子麟?”張吏鳶並不知道王子麟這人,而他絕對知道自己。他什麼時候去殺了軍統的王子麟?此人,動機是什麼?
王巧麗問:“我一直想,火烈鳥是哪方麵的人?”張吏鳶不假思索的告訴王巧麗:“有幾種可能,軍統的,特高課的,76號的,還有另一個可能,是我們的人。”他之所以這樣說是處於保密。王巧麗知道太多對她並無益處。他拿起雜誌,對發呆的王巧麗說:“照此,先出版一千份。毒氣戰這事兒,先不刊登。”
“行。明天去通知印刷廠。”王巧麗走到門口,又說:“我打算叫齊眉搬來,和我一起住?”
“行。”張吏鳶等王巧麗出去,走到窗前,陷入沉思……誰把王子麟被殺,嫁禍到自己頭上?是特高課,還是76號?軍統的人也可能?但不會是他周圍的人。無論是哪方麵的人,無疑是要把張吏鳶從隱秘狀態下推到風口浪尖上。
敵人為什麼要這樣做呢?張吏鳶想破了腦子找不到一個合理解釋。為什麼?對方把火烈鳥捅到街麵上,巧妙地把軍統王子麟之死編排成一個傳奇式的故事,非要令路人皆知?可以說,這個對手極為狡猾和強大。既要嫁禍他,又要找到他。
火烈鳥代號,隻有極少幾個人知道。是從哪個環節泄露出來?而且又泄露的如此徹底?這個事件,張吏鳶是無法回避的。就他所知的情況分析,王子麟被殺,應該與蕭家駒與李士群或者川島芳子有關。張吏鳶認為這個思路應該不會錯。這又涉及他無法靠近對方,隻能等對方出手。
王巧麗拿著十幾本雜誌從印刷廠回來,走進張吏鳶辦公室放到桌上說:“總編,照你安排,我把雜誌,直接運到批發商哪兒。”
張吏鳶接過一本雜誌,感到心頭一熱。幹幾年記者,有了一本屬於自己可以做主的刊物,好比十月懷胎之後見到自己孩子。就他而言,更願意以文人自居,怎麼不是呢,中國貧困認識幾個字就可以教私塾當先生。他看著雜誌激動說:“我們人不多,卻幹著一件大事兒。一期一期,幹下去。”
王巧麗笑著告訴張吏鳶:“誰說不是,我和崔誌發誓,要讓自由國際雜誌,在上海灘叫響。”她們三個人閑下來,都覺得張吏鳶人不錯,幹事不拖泥帶水,用齊眉的話說:“總編帥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