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對我理解錯了。應該說,搞得不錯。搞情報這東西,真真假假,不能暴露自己的意圖。”岩井說到這兒,審視地望著張吏鳶說:“上次,你給我情報,我要表示一下意思吧。我也透露給戴笠一點消息,現在,英國人、法國人還有意大利人到了德國。預計,幾個國家元首,最近會在慕尼黑搞一個協議。”
張吏鳶覺得這是一個關乎歐洲命運的事件,忙問:“日本也參加?”岩井笑了:“日本與德國、意大利是協約國。日本在中國還忙不過來,哪有精力過問歐洲事物。”
“協議內容?”
岩井想了一下說:“將來,協議是將捷克的蘇台德地區割讓給德國。還有捷克政府釋放蘇台德的政治犯。英、法保證捷克新邊界不受侵略……這個協議會很快出來。”張吏鳶分析說:“這個協議出來,不是解決了德國和捷克的問題,而是新的危機的開始。”
“說的沒錯。歐洲如果打起來,對日本有好處。所以,各國都為戰爭做準備……”
張吏鳶說:“這樣就比較清晰了,一旦歐洲爆發戰爭,必然會把蘇聯卷進去。日本就不擔心蘇聯在屁股後麵搞鬼了。”岩井對著張吏鳶欣賞道:“說的對。聰明。不然,戴笠也不會封你一個少將!”說罷,起身告辭:“這本雜誌帶回去,是要看上一看。”張吏鳶送岩井出門,岩井笑笑:“不送。”
張吏鳶從門口走到窗前,看著院內,猛然意識到岩井在軍統內部還有眼線。但眼線不在上海,而是在重慶。理由是,在上海知道他被封為少將的人,是知之甚少,他的檔案應該沒在軍統局。岩井之所以這樣說,也無非是告訴他,日本諜報人員在軍統還有人。隻要不構成威脅雙方都在向對方滲透。
在他和於影心一次閑談中,於影心說,戴笠不僅向上海加大派遣力量。同時,派往延安不少受訓特工,冒充男女進步學生。另外,岩井和川島芳子不同,一個側重瘋狂血腥鎮壓,一個側重於情報。
戴笠更願意叫於影心當情報傳遞人,應該說,戴笠不在上海於影心一定會用電台聯係。在日本攻陷上海以後,日本特高課對地下電台破壞極為嚴重,而他失聯就屬於這種情況。
岩井剛走,張吏鳶在辦公室打電話約於影心見麵不妥,擔心電話受到特高課監聽。張吏鳶去宿舍換了西服走出寫字樓,朝郵電局走去。
張吏鳶走進郵局並沒先撥通於影心的電話。而是給香港杜月笙先打了一長途話。有段時間沒互通消息了,杜月笙給他印象是比黃金榮和張嘯林好的多。起碼,杜月笙還在抗日。等了一會兒,電話通了。雖然信號不怎麼好,聲音還聽得清楚:“是我,張吏鳶。”
“哈哈,聽出來了。”
“先生,最近還好?”
“好哇。他娘的,香港這地方就是住不慣。”杜月笙笑著說:“聽老二說,你倆配合不錯。好好幹!”
“先生放心,陸兄幹的有聲有色。”張吏鳶關心地問:“我是擔心先生身體。不要太操心。”杜月笙氣呼呼在電話裏說:“季仲鵬和張嘯林都跟著日本人跑,一個是我的門下,一個是拜把子兄弟。對了,你抽時間找他們聊聊,就說我說的,做事兒不能太絕,要給自己留個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