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張吏鳶掛了電話,這才給於影心打電話。
於影心也搬離了楓林橋,到了福煦路6號一個小院。她正在院內修剪花,聽見電話鈴聲,她走上台階放下剪枝工具,一大把剪子扔到一個花盆。她忙著進屋接了電話:“喂……”
“我……忙什麼呢?”張吏鳶打了幾遍才見對方來接,有些發急。於影心站在沙發前麵,笑意連連說:“在院裏,修剪花呢”
“閑情逸致……有時間麼?”
“有啊。對了,來我家吃飯吧。”於影心知道張吏鳶找她必定有事,她覺得想請對方來家見麵,她告訴張吏鳶地址說:“福煦路6號。”
“方便嗎?”
“方便,家裏,就我和一個女傭。”於影心放了電話,出屋對另一間屋門喊著:“林媽。”林媽答應著從屋裏出來。於影心告訴林媽說:“一會兒,我一個朋友來家吃飯。你去買點菜。”
福煦路在法租界在淪陷前,法國巡捕房也積極配合逮捕了方子平、方謝氏和方子國,而方子平、王撫芝、張元欽等多名領導人。在這次大規模逮捕中,上海中央局組織部部長何成湘、“社聯”黨團書記杜國庠等30人也被捕,遭到破壞的上海中央局組織部、宣傳部、秘書處、左聯。損失空前慘重。
巡黃文傑、杜國庠、田漢和陽翰笙等人成為要犯被押往南京。一些人作為政治犯才獲釋。張吏鳶在這次大抓捕中仍和上級保持聯係,現在卻意外失聯。時過境遷,不可一世的國民黨勢力全無。他想不通,於影心為何搬遷到福煦街?他現在不是沒有心思尋找組織上交給他的任務,尋找叛徒。而是,上海很多地方全亂了,他隻能在每一次行動中,尋找有價值的情報逐漸把它拚湊起來。
張吏鳶坐著出租車到了租界法院附近,他下了車,在街上人群和車輛間來回轉兩圈,見沒有尾巴才才向著於影心的住地走去。
在走過法院大門時,到了下班時間,陸續有人往外走。張吏鳶見到遠遠停著一輛黑色轎車。在法院附近有幾個看似閑逛的人,這夥人像是尋事滋事的。張吏鳶在一棵樹下,停住腳步,點煙,借著點煙的功夫,回頭看了一眼。
吳錦華和一位女同事說著話,從大門走出來。張吏鳶認識此人,吳錦華人進中年,一件淺灰旗袍,短發人很精神。不過,他沒多想。就在張吏鳶轉身要走,見兩個穿黑大褂的人迅速拔槍,對吳錦華連開幾槍。吳錦華突然身體晃了晃,一頭栽倒在地。幾個凶手見吳錦華倒下,他們撒腿就跑。街上的人群聽見槍響,又見幾個帶槍的暴徒衝過來紛紛躲閃。他們很快鑽進了黑色轎車。
轎車沿著福煦街,照直向前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