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井豁然開朗地對著張吏鳶詭秘的笑了:“吆西。”他之所以需要張吏鳶就是他會給自己很多提示,這些提示往往使他做出的判斷是對的:“汪精衛是個怕老婆,優柔寡斷的一個人。”他長歎一聲:“我就怕,煮熟的鴨子又飛了!”
張吏鳶吸著煙,站在窗口,院內非常僻靜。他回過頭思索道:“周佛海和陳璧君不會讓汪精衛猶豫很久。”
岩井忙問:“說說,你的理由?”
張吏鳶加重了語氣說:“周佛海和川島芳子睡覺的時,跟她說起過斥候之策。他這話很令人回味。不過,我還沒想透。我看了一些資料,認為是周佛海在利用汪精衛。如果沒陳璧君跟著摻和,周佛海是孤掌難鳴。也正因為有了陳璧君,先生您就不必擔心了。汪精衛離開重慶是時間問題。”
岩井還是不踏實又問:“難道,他可以躲避軍統的耳目?”實際上,這不僅是岩井擔憂的,日本軍方更怕蔣介石一怒之下,把汪精衛嚴辦了。蔣介石是在上海灘混過的人他什麼事兒不敢做。
張吏鳶心存目想說:“我有消息,蔣的態度是,欲擒故縱。”岩井忽然驚喜,他離開椅子,把張吏鳶往另外一把椅子上一按,眼神發光:“此話當真?”
“百分之百。”張吏鳶告訴岩井說:“先生,如果上邊問起,不要告訴消息來源,但您可以拍著胸脯保證,不會出問題。”
岩井道沉了一下:“你對我不能還保密吧?”張吏鳶皺著眉說:“此事,我詢問過戴笠,回電說,欲擒故縱。”他在這裏隱瞞了見過戴笠,而巧妙地用了一個回電說。
“呃。這我就放心了。”軍方往往對諜報要的是結果。過程,不是不需要而是哪個行當都有自己的規矩。即使上報材料也常使用化名。誰知道,哪個環節出點問題就會把多年的心血化為烏有。
距離協議規定日期越來越近顯然岩井有些焦慮,終於在12月5日這一天,從重慶傳來周佛海的消息。他以視察宣傳工作為名,乘飛機去了昆明。按照原計劃汪精衛應該8號飛往昆明。12月6日,誰也沒想到蔣介石突然到了重慶。原計劃被打亂,汪精衛此時成了熱鍋上的螞蟻。他一家人沒辦法隻能等。根據鬆本的彙報,汪精衛在上清寺寓所內,他一家人非常鬱悶。通過郵差找過一次陳璧君,陳璧君回話說:“我不會陪著蔣介石去死。放心,肯定走。”
即使如此,汪精衛一天不離開重慶,岩井都很緊張。軍部來電話詢問:“汪精衛為什麼還沒走?”岩井隻能說:“為什麼沒走?誰知道,老蔣為什麼突然到了重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