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小微已脫掉外衣,神采飛揚地挽起張吏鳶走到舞池,跳舞的人不多。此時,恰巧演奏是一曲俄羅斯民歌。她喜歡更可以說很愛對方。她有時會因為喜歡他而常進入一種美好的遐想,起碼,菱香告訴她,張吏鳶很睿智勇敢。他的舞姿更瀟灑,他是今晚她心目中的王子。
二人在舞姿的變化中感覺著對方,激情和熱烈,在彼此之間感動。賀小微在張吏鳶耳邊問:“喜歡我嗎。”
“當然。”
“愛我嗎?”
“愛。”
賀小微感覺到了,但她還是喜歡問更喜歡聽。不知不覺,一支舞曲結束了。菱香卻走來笑著對賀小微說:“哈,你倆跳的讓我嫉妒。我和張吏鳶跳下一個曲子,你不介意吧?”
陸京士已經在邀請賀小微了。
菱香和張吏鳶步入舞池,二人踏著節奏起舞。她輕聲提示張吏鳶說:“我覺得,花錢雇人,這事要慎重。千萬,別穿幫。”
張吏鳶慢條斯理地:“我有數。”
賀小微今晚是非常愉快的,陸京士把他倆送到了學院附近。她等黑色轎車走了,問張吏鳶:“感覺,你們好像有事兒瞞我?”張吏鳶對她一笑,他在冷風中點了一支香煙:“是,有點事兒。有一筆生意,他想找我做。”賀小微輕聲問:“你答應了?”
“價錢談好了。”
“現在通貨膨脹,到時候,很難說。”
張吏鳶絕對不會告訴她任何細節。要說,他很喜歡身邊的女人,二十出頭,再怎麼說也不是姑娘的年齡,上海二十歲幾乎都已經嫁人了。此刻,張吏鳶也在想如何去找阿七。
今晚,季仲鵬也在宴請丁默邨。
侍者離開以後,丁默邨在嘴裏咬著根牙簽.他臉色陰沉,有點像冬天的寒夜,眼睛不停地巡視四周,他看向季仲鵬,心裏想好了一個比較周密的計劃。他告訴季仲鵬說:“我認為星辰報,上次,張嘯林把該報給砸了,死而不僵。說明什麼?”
季仲鵬讚同說:“我也是這麼看?”
丁默邨倒滿一大杯白酒,一口喝掉了半杯,然後狼吞虎咽地吃了幾口水煮肉,他有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當家做主的感覺:“你派人抓捕江梅。不要選擇在報社,去她家或是在上班的路上。”這些話,原本也可以在辦公室說清楚,既然季仲鵬想與他套近乎他也不推辭。
李士群忙於向江浙一帶擴展勢力,對於上海放手讓他來管。日本人一心拉攏汪精衛對於76號也不逼,他對日本人並不信任,投奔了76號不容置疑他就戴上漢奸帽子。沒準哪天,鋤奸隊也會找到門上來。他放下酒杯,現在是到了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之時。
饒有興致地看了一眼,窗外。看著街上往來的行人,丁默邨是倍感親切。因為,他曾在上海當過幾任中學校長,老婆孩子以及很多家人都在上海。二人說笑著走出包間。
在飯店一個角落裏。一個姑娘和小夥子正在注意他倆。一位很漂亮的體態豐滿,打扮入時尚的姑娘,她對著丁默邨背影說:“他就是丁默邨。”
她笑起來給人幾分冷酷……姑娘是中統的人,她在跟蹤丁默邨。重慶方麵,中統在上海沒什麼戰績,在蔣介石那兒大受軍統的氣。在丁默邨叛變投敵以後,中統發現在上海有一個叫柳玉紅的特工,與丁默邨有師生關係。於是,重慶中統給上海站陳彬下令,命令柳玉紅設法接近丁默邨,擇機把他這個漢奸除掉。
柳玉紅是臨危受命,中統在蘇滬一帶組織在38年底幾乎是被一網打盡。中統在這一年,就有上百人被捕,更多被76號滲透的漢奸槍殺。陳彬在1936年被中統派到香港任該地少將組長。此次,陳彬奉命由香港調回到上海負責恢複組織架構。總之,汪精衛叛變之後,按陳立夫的話說,中統不能在上海沒有立足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