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河內高朗街25號與27號兩個院內,有幾棵黃檀樹迎著暖風枝條上開滿黃檀花。在屋內,呆了一個冬天的汪精衛,他卻沒有絲毫賞花的興致。引誘他離開重慶的日本首相近衛辭職,在日本引起一場風波,答應響應他的和平運動的龍雲、張發奎、何鍵多地實力派由於他出走,全他娘變了卦。
老蔣又委派穀正鼎兩次來到河內見他,勸他去歐洲。周佛海和老婆更是不停地勸他,早日回國成立政府。
回到客廳。周佛海來了,他急的嗓子冒火有些咳嗽,猛然見到汪精衛沮喪的樣子,用無奈的眼神看著汪精衛:“現在到了,當斷決斷的時候。在河內,我們蟄伏了一個冬天,就是蛇也早出洞了。我不想,成為孤家寡人。”
“孤家寡人,眼下已然就是,還有什麼想與不想!”汪精衛也是憋著一股火氣。在去年,12月6日,國防最高會議常務委員會會議,聽取外交部次長徐漠報告,我和蔣介石討論了德國大使陶德曼,他轉達了日方和平的條件。蔣介石是同意,我們可以在日本條件的基礎上和談。難道,他作為黨首,說話出爾反爾。我成了賣國?”
周佛海見陳璧君走了過來,接著說:“我說了幾次,你不信。在穀正鼎第一次來的時候,老蔣已下令給戴笠,並且軍統有人潛入到了河內。”
汪精衛半信半疑,質問說:“既然,軍統來了人,為什麼到了現在還不動手?”陳璧君義憤說:“莫非,軍統把我們一家老小,全都弄死在異國他鄉,你才肯信,非要被子彈打中了腦袋,才信。”汪精衛說:“河內一直以來,治安很好。法國人也曾保證安全,我從窗口看過,不時有法警巡邏。有你們在,歐洲和法國我也沒打算去。現在需要一個恰當時機。”
周佛海一屁股坐在沙發說:“時機?你不覺得離開重慶,實在太順利?一個空軍司令護送,不解的蹊蹺?說句掏心窩子的話,如果沒日本人暗中保護,恐怕,我們早就去找孫中山了。”
“周佛海說的沒錯。”陳璧君肯定說。她對目前尷尬的處境更是不滿,他們一家人到河內不僅什麼大事兒也沒幹成,卻被老蔣和中共罵了一個不是人。她繼續對總處於猶豫中的丈夫說:“馮玉祥跟著老蔣喊,抗戰到底。我問過他,這個底在何處?他告訴我說,打到日本無條件投降就是底。這是把中國引向戰爭深淵,是丘八的狂妄和無知。”
汪精衛溜達著告訴二人:“所以,我曾說過,革命就像燒飯一樣,需要鍋和幹柴。鍋為釜,不懼水火可以忍受長期煎熬。而幹柴為薪,隻能一時燒得很旺得到轟烈的瞬間之輝煌。而我是勇於背負罪名,曲線救國,何罪之有?”
周佛海是一會歎息,一會兒對汪精衛抱怨道:“現在,你就曲線救國的靈魂。關於這一點,你的主張,是符合國情。不要以為有人寫了幾篇文章,就貶低了你在國民中的聲望。關鍵是在曆史緊要關頭,老蔣不會給我們太多時間。等他使用輿論把我們徹底搞臭,肯定會下黑手。”
周佛海非常清楚,在去年高宗武去了東京。日本政府可以與與重慶談判,影佐公開提出先決條件,是在重慶必須有人先取代蔣介石。老蔣曾下野過兩次,現在要蔣介石再次下野簡直比登天還難。
經過了近一個冷冬,戴笠幾次密電陳恭澍,質問他為什麼不見動靜?陳恭澍總想等一個最佳時機,可是汪精衛就是不露麵,更不外出。而他對27號內部結構也不甚了解。而出入37號的人也很少,他選來選去還是盯上了采購食品的一個廚師。陳恭澍到駐河內領事館,他找到阮美玉,叼著煙卷站在她對麵說:“要商量一個辦法,叫汪精衛的廚師,為我所用。”她是軍統的人,戴笠下令叫她不惜一切代價來配合陳恭澍的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