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影心站起身要走,一轉臉見離晨報不遠停下一輛吉姆牌黑色轎車。於影心出了門站在街邊,用報紙遮住臉部給人一個看報紙的印象。
不一會,從晨報走出來一個老頭,一身黑稠長袍顯得身板硬朗,帶著禮帽一把白胡須。嘿,張吏鳶!他竟在報館而是化妝成一個老頭?有點意思,如果不是她和對方剛接觸過,不可能把一個青年記者和一位年過半百紳士聯係起來。
司機從駕駛位置下來,很謙卑地幫他開了後車門,張吏鳶上了吉姆轎車。在司機轉身的時,她見到對方上嘴唇留有丹字胡,日本人!從後車窗還可以隱隱看到一個穿和服的背影。
於影心畢竟和對方僅隔一條街,對方舉止,是看得一清二楚。
司機兼保鏢神態機警,不時巡視著周圍環境……然後,畢恭畢敬關上了車門,張吏鳶是要見日本人還是日本人要找他,昨晚,張吏鳶承認和岩井關係不錯。吉姆轎車很快一溜煙向前開去,是教堂方向。
於影心走到街上,攔住一輛祥雲公司的出租車。弄得出租司機急踩刹車差點出了交通事故。當時,叫出租可不是招手就停,必須要電話預約。事情緊急她也不管不顧了,於影心對司機抱歉的嚷著:“車錢,我給你加倍!”
司機是剛送客回來,一聽車錢加倍,怒氣全消,轉為一種極為溫和語氣:“上車吧。”
“快,追上那輛吉姆!”
司機以為她是醋意大發,看看於影心腳卻在加大油門。他卻聽到身後的女人對他嘟噥說:“我男人是一個癮君子,吸毒!”
司機盯著前方笑了笑:“不是本地人吧?”
廢話!老娘是西北人,本地人說話嘰裏呱啦儂吉儂吉的要人命。她心裏是這樣罵開口卻是溫溫而笑:“是呀,帶了兩臭錢……不說他啦。”
吉姆車在大街上東拐,過了關帝廟。在一家日本料理餐廳外停下。於影心叫出租停在街角,她付了加倍車費剛要下車,突然又見一輛白色吉姆開來。她又坐進出租車對司機撒謊說:“我稍坐片刻,又來了一個男人,我看是誰?”
當這輛車停下時,張吏鳶和岩井已經下了轎車,二人說笑著剛走到餐廳門口,張吏鳶退了一步對來人稱呼道:“大哥。”
此人是杜月笙門下老大季仲鵬,他對外公開身份是上海工運直屬站站長,青幫杜月笙手下大門徒,又是軍統在上海的一個重量級人物。他穿著深黑色西服紮著領帶,臉部露出一雙深邃狡猾凶狠的眼神。
於影心對此人並不認識,可由於該人外表非同尋常,她便打定主意要跟蹤此人,說不定是一條大魚。她看了一下手腕上金表,時間已經到了上午11點20。估計是岩井要請兩人吃飯,當即對出租車說道:“你車,我包了。車錢還是加倍。”出租車司機對於影心笑了,是他很久以來沒遇到過的女財神,何樂不為。
季仲鵬加快了兩步,打量著化妝成老頭模樣的張吏鳶問:“呃,老三。有陣子沒見,還好吧?”
“好哇。現在,我是寫寫文章,廣交朋友。”張吏鳶覺得他和季仲鵬在這個場合見麵不符合岩井的一貫作風,岩井極少叫諜報人員相互碰頭。不僅容易暴露彼此身份還容易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