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婉茹譏笑問:“在抄襲?”崔誌瞟了一眼王婉茹,嘟噥道:“搞創刊,哪來那麼多一手新聞?我們倆半人,再說,也是總編的意思。”坐到辦公桌前,王婉茹翹著嘴說:“要是這樣,雜誌倒好搞多了。把好新聞,改頭換麵,換一個標題。天下新聞,一筆抄……”正說著,她見辦公室門前一個穿灰色綢大褂的人走過,敲響張吏鳶辦公室門。
“請進。”張吏鳶猛然一抬頭,見是日本駐滬副領事岩井,邁著方步走進來。他緊忙起身迎接,對著大門大聲迎接道:“老先生,歡迎,歡迎……”他關緊門,壓低聲音又問:“先生,你怎麼來了?”張吏鳶到了這兒之後,不僅通知了軍統,也沒忘了告訴岩井,畢竟,他是拿領事館補貼的人。岩井遲早要來,但沒想到來得如此之快。
岩井巡視著辦公室坐在,他對張吏鳶笑道:“我打此路過,順便上來看看。”接著話入主題問:“雜誌社,是軍統出錢?”
“是的,蘇家河軍火庫爆炸的第二天,周偉龍找到我,說有人要見我。帶我去了百樂門,見到了戴笠。戴笠說,他一直想找和有日本有關係的人。還說,是杜月笙向他推薦的我。”
岩井和杜月笙很熟,在杜月笙離開上海之前,他找過此人,希望他為日本人服務。杜月笙嘴上答應了人卻去悄悄了香港。所以,他對張吏鳶這些話還是相信,尤其是張吏鳶講到見了戴笠,他非常感興趣,也就是說,張吏鳶不僅打進了軍統,並且對方非常信任他,出資叫他開辦了一家小雜誌社。
岩井對張吏鳶說道:“好,這樣很好。我會提供你一些消息,取得戴笠的信任……”
張吏鳶問:“如果戴笠叫我直接參與,他的暗殺活動怎麼辦?”
岩井考慮著說:“可以參加。但如果有日本大佐以上的人,必須通知我。至於親日分子麼……你不殺,也會有人殺。可以事後,告訴我。”在岩井看來,中國人相互殘殺,殺得越凶越好。其結果,是那些漢奸越加死心塌地為日本服務。
二人正在謀劃雜誌社更好為日本服務時。
在日租界江灣路,有很多親日分子在他們手中甩著小日本膏藥旗,陸續從幾個街道向這集中。上海公署秘書長陸保安在川島芳子授意下,今天要舉行親日大遊行。那天,陸保安在親日發布會上。不是吹牛,而緊鑼密鼓決定在今天舉行。為此,川島芳子下令警察局積極配合。負責遊行隊伍安全。
淞滬會戰時,日軍將租界北區東區變成進攻中國軍隊基地。海軍陸戰隊事實上把租界分割成兩部分,蘇州河以北成為日軍控製區,也稱“日租界”。江灣路就是中心街區,沿路有商店、高樓,一些建築因為戰爭被毀拆除後成了草坪。
大約過了半小時,在一棟三層樓房前的街麵上,雲集了親日男女幾百人,這些人穿著如同是節日盛裝,他們不像是搞抗議有人炸毀軍火庫,更像是前來一場作秀大逛街。
憲兵、警察荷槍實彈前來助陣,戒嚴了幾個街區,邀請了各大報紙的記者前來照相要求見報。此時,先後駛來三輛黑色吉姆轎車,陸續從轎內走出幾個親日大漢奸,其中陸保安今日穿了一身嶄新的藏藍西服,頭上中分抹著頭油在光下下閃著亮光。他以為今天不僅可以大出風頭,更可以向日軍一展風采,為今後在政界步步高升,見周圍警戒嚴密,他卻不知,死期馬上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