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婉茹在一旁吃著包子,忍不住問:“今天爆炸,有消息沒?”
“陸保安被擊斃,炸死不少漢奸,大快人心!唯一,可以告訴你的,是戴笠派沈醉到上海幹的!”
張吏鳶認為王婉茹可以逐步發展成自己人,一些看似神秘,又無關緊要的事不妨告訴她一些。一個姑娘人,不經過幾生幾死,難以成為一個合格的地下特工。日後,她麵對的是日本特高課、漢奸、黑幫,這些人手段殘忍,狡猾,並且名利薰心。所以她僅憑有仇恨是不夠的,要成為一個堅強的女戰士,還要磨礪。
“沈醉是誰?”
“對此人,我不熟悉。根據現象分析,戴笠在上海有多個組織。”張吏鳶頓了頓接著說:“我們談話,不要對崔誌吐露。他搞他的業務,我還沒考慮他……另外,我們人手不夠,你招聘一個。還有,兩間空閑辦公室,改成宿舍。屋內用品,你下午去辦。”
“好。我正愁著找地方住呢?為什麼,不做辦公室了?”
“不存在為什麼。”
張吏鳶頂了王婉茹一句,她問的有些太多。下午,他給法租界巡捕房打去電話。對著話筒說:“找,馬德利……”戴笠叫他調查晶報社長於大雄,不妨先向馬德利打聽一下,像馬德利這樣的老巡捕,對法租界裏情況了如指掌。而他對於大雄則是一無所知。
“我就是,您哪位?”
“張吏鳶……”
“哈哈,有陣子不見。最近,在哪兒發財?”
“晚上,空閑嗎?想請你坐坐。”
“哈,老弟,你大哥沒別的,就是有時間。”馬德利知道像張吏鳶這類人找他,無論什麼事兒,絕對不會白跑腿。發不了大財,弄好了賄賂他一家子的半年花銷不成問題。
“好,晚上七點,百樂見?”
“不見不散!”
到了太陽落下帷幕,張吏鳶與馬德利在百樂一間雅包,喝酒,二人寒暄幾句之後。馬德利眨著眼說:“你不當記者,辦雜誌,不錯。有要我效力的地方,盡管說。”
張吏鳶把想好的詞對馬德利說:“在不遠有一家晶報,我想認識於大雄。可是苦於沒人搭橋。”
“他呀,阿拉曉得……去年,他家大小姐到舞廳,被兩個少爺調戲,還是我出麵擺平了。對了,其中就有杜子恒的兒子,杜雄。”說到此,馬德利壓低嗓音對張吏鳶說:“我聽說,杜子恒是一個漢奸,是被軍統的人幹掉了。”
張吏鳶按禁不住,付之一笑:“既然,巡捕房有了線索,為什麼不去抓人?”
“警長,下令。巡捕房保持中立,再說,巡捕房這幾個猴人,哪敢找軍統麻煩。”
張吏鳶望了一眼窗外。
夜色降臨,上海灘又披上繁華異域般的風采,白天大街上喧囂,車水馬龍……夜幕降臨,霓虹燈耀眼,耀得黃浦江色彩斑斕。形形色色的人出沒在兩岸……日本人,漢奸,政要,商人。上流社會闊太太和小姐們夜舞神笙歌,冠以東方巴黎的情調。自然也吸引來無數冒險家,給上海抹上了一層神秘一筆。
張吏鳶與馬德利扯了幾句閑篇,又把話題拉回來:“如此說來,馬大哥與於大雄很熟?”
“熟,熟。你想呀,杜雄調戲了於大雄家大小姐,於大雄那肯善罷甘休,可他一個晶報社長,哪惹得起杜子恒?所以,他就找了赫赫有名的川島芳子,這事兒不就鬧大了。那小日本娘們,她是個殺人不見血妖女。杜子恒一見軟了下來,找到我從中調停。我對,於大雄說,大家街坊鄰居的,低頭不見抬頭見,叫杜雄賠倆錢,道個歉。和為貴,總比弄成冤家對頭強。”
“於大雄和杜子恒是鄰居?”張吏鳶聽著馬德利說話是越來越靠譜,兩家孩子的過節扯出了川島芳子,裏麵有點意思了。
“是呀,杜子恒住在城隍街127號,而於大雄住在223號,相隔不遠。起先,於大雄想搬到日租界去,誰想杜子恒被殺。這才沒搬家。巡捕房,私下議論說,是川島芳子派人幹掉了杜子恒。警長,把我們臭罵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