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張吏鳶從馬德利話中得出，於大雄和日本特高課關係特殊。可以初步確定他和川島芳子之間有某種緊密關係。可以看出於大雄此人不簡單。但僅憑這件事把於大雄定為漢奸也牽強，還要確鑿證據。現實是軍統暗殺漢奸，並不是想放長線釣大魚，而是要搞幹巴利落脆直接幹掉。直接製造一個個恐怖事件，使得那些漢奸人人自危。這是間諜史上，極為少見的一個現象。
張吏鳶思索說：“這我知道了，警長，反對你們亂說。對杜子恒的死，他有自己主見，隻是沒說。”他坦然笑笑：“喝酒。”
外界誰也不聯想不到，是張吏鳶殺掉杜子恒！
他從馬德利哪兒得到了於大雄和川島芳子有聯係，這對他來說非常重要。一方麵，他證實於大雄有可能是漢奸，另一方麵戴笠還有消息來源。從他掌握的晶報是一家親日的報紙，發行量不小。張吏鳶和馬德利分手前，自然問候了一下他的家人，給他一張百元法幣說是給家人幾盒點心，也算是對馬德利小小回報。
張吏鳶和馬德利見麵不是為了喝酒，自然兩人也沒多喝。出了酒店，他與馬德利分手以後，見時間還早溜達到黃浦江邊。
遠處有一個小碼頭，停泊著幾艘各國的商船。有的還裝上卸下搬運著貨物。他一直有些想不通在這座中國最大經濟、金融中心，淞滬會戰前，中國軍隊卻沒有駐兵權。日本占領上海扼住進入內陸的水陸咽喉，一顆充滿誘惑力的明珠卻被日本人蹂躪著……
為了徹底弄清於大雄，張吏鳶找到一個書報亭。他買了近三十天的晶報，賣報的老頭給他找了好一會兒才湊齊。
張吏鳶抱著一堆報紙回到雜誌社。王婉茹並沒出去，見張吏鳶抱著一堆報紙回來，不解問：“這麼晚，弄這麼多廢報紙做什麼？”一邊說著，給他開了宿舍門。屋內，是她一下午的勞動成果。她買了兩張床，自己屋放了一張，給張吏鳶屋內放了一張，床單、薄被子還有吊式蚊帳。
張吏鳶把報紙往桌上一放，看著布置好的房間說：“你辛苦。”他拉過椅子又說：“看來，我今晚要加班了。”
“我能幫你嗎？”
“可以，幫我看文章……找些蛛絲馬跡。”
“哪方麵呢？”
“連我自己，也不清楚。先翻閱一邊再說。”張吏鳶嘴上沒說，目前在上海的焦點應該是軍統和特高課之間的暗殺與對決。但從國家命運的角度看，新聞的焦點一定是武漢之戰。
窗戶倒映著上海灘斑斕的燈光，愜意怡人。
二人閱讀著報紙，臉上直冒汗。王婉茹一邊翻閱著報紙，自然是關於武漢之戰的消息居多，她問張吏鳶說：“這武漢之戰，從打了兩個月了。還難分勝負，雙方投入近150萬。蔣介石督戰……你說，我們可以勝嗎？”
張吏鳶放在報紙，點了一支香煙說：“從總的幾個戰役看，我國軍隊就是人多，但裝備差，還有指揮失策的時候居多。很難說……”
王婉茹突然看到一篇《蔣介石積極準備撤出武漢》的報道，她對張吏鳶說：“這有一篇文章說，蔣介石判斷，武漢將要失利，已經開始把武漢城內的居民向南方撤離。還有把戰略物質運往西南，還有一些機關、學校、以及大企業也在撤離。結論分析：蔣介石有一個秘密計劃，焦土政策。”
張吏鳶一聽來了精神：“給我看看。”他接過報紙又看了一遍，大致，王婉茹念得沒有出入。他用手彈彈報紙：“這就對了。”
王婉茹不解：“蔣介石要把武漢炸了，怎麼還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