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吏鳶在噴雲吐霧中思索說:“問題出在,文章揭露的蔣介石,武漢焦土計劃上?武漢之戰,剛打兩個月。從報道出來的數字看,參加武漢保衛戰的部隊有,空軍、海軍,14個集團軍,50個軍,作戰飛機200架,戰艦30餘艘,總兵力投入110萬人,是決戰的架勢。即便,蔣介石以防萬一,有焦土計劃,也屬於絕密。也不會提前公布出來?”
王婉茹驚訝說:“我懂了,不是晶報故意捏造,就是有人竊取了焦土計劃的情報?”
“一般可以假設為,蔣介石作戰戰略意圖,泄密了。”張吏鳶走到窗前,看向窗外,繼續分析道:“晶報把消息提前公布出來,很顯然會影響作戰軍隊的堅守意誌,以及將來戰略意圖的實施。蔣介石必然火冒三丈,所以指令戴笠嚴查。”
王婉茹忽然意識到,張吏鳶不是中共地下黨,而是軍統的人,她非常震驚,比軍火庫爆炸更令她震驚。她眼中閃著詫異之光,看向張吏鳶疑問:“這樣,戴笠把查此事的任務,交給了你?”
張吏鳶現在有兩個選擇,一是矢口否認;一是全盤托出。就以他對王婉茹的觀察,此人是可以用,他在失聯情況下又辦了雜誌,他過去可以單槍匹馬,而今確實需要個助手,他選擇了後者。走到王婉茹近前,語氣堅定的回答王婉茹說:“沒錯。”
王婉茹再次疑問:“你到底是什麼人?地下黨?還是軍統?”
張吏鳶吸著煙看著王婉茹,她問話是一針見血。他也不兜圈子:“首先,我可以肯定地告訴你,我是一個中共黨員,在任何情況下,不會改變初衷,對黨的忠誠;現在對敵鬥爭異常複雜,和敵人打交道,是組織決定的。”
王婉茹眼睛忽地飄出驚喜:“你是間諜?特工?”她內心又是一驚,對著張吏鳶無比驚喜眉飛眼笑,隨勢差點從椅子上竄起來:“哦,我看過一些文章說,地下黨打入敵人內部……”
張吏鳶把王婉茹按住,告訴她:“那是加水分的。有作者編造。真實的地下工作者,絕非那麼浪漫,危險是時刻存在。一個微不足道的疏忽,就可能沒命。也許,有時會受敵人緝捕,還要麵對同誌誤解。而你,隻對我一個人負責。沒我允許,不能發展下線,暫時更不會見到自己的同誌。這是紀律,有一天你也許會犧牲,可沒人知道你是誰?”
“這我懂得,做一個無名英雄。”
張吏鳶,若有所思的又告訴她:“假如,背負罪名呢?”他認為與軍統、中統、特高課這些人糾纏在一起,不僅見麵,吃飯喝酒,還要幹他們所交代的任務,不是一句話可以說清的。
王婉茹迷惑起來:“這……這我怎麼辦呢?”
張吏鳶聽完心內發緊,哎,這個還需磨礪的姑娘,他必須告訴她:“意誌堅定,毫不動搖。永不背叛初衷!”
王婉茹對這幾句話聽是聽懂了,大不了一死沒什麼了不起,她帶出了東北人的那種豪氣,過了一會兒,似乎覺得無所謂一樣:“我會的。”她頓了頓,很實際的問:“於大雄這事兒,怎麼辦?”
張吏鳶反問王婉茹:“你認為呢?”
王婉茹以她理解分析說:“於大雄可能與日本人勾結。”
張吏鳶把自己分析告訴她:“這句話說到了點子上,一是,於大雄搞到這個情報,二是,特高課給他消息,叫他發表出來。”
王婉茹眨著眼,又有些疑惑起來:“大雄搞到情報,好理解。要他把如此機密的情報發表出來,是匪人所思?”
張吏鳶想了想,把猜測告訴了王婉茹:“一些軍事評論,說日本攻打武漢是用了吃奶的力氣,是傾一國之力,調集40多萬日軍。企圖拿下武漢,迫使中國政府投降,日本人想盡快速決。但是假如,蔣介石在武漢不死守,而把很多工業入川。與其對峙,而在大後方又存在八路軍的不斷襲擊。日本就成了一輛破戰車,陷入不可自拔的沼澤……即便日軍占領武漢和廣州。但從日本角度上看,日本的外彙儲備完全用盡。戰線拉長,日軍兵力會越來越分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