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婉茹跟著張吏鳶在街上,二人穿梭在行人間溜達了好一會兒。張吏鳶才帶她走進一家中式餐館。旁邊有一家日本銀行。銀行後麵是一個大院,大院後麵是一個大倉庫。倉庫對著小碼頭與蘇家河日本艦隊相隔不遠。
天黑以後,二人閑聊著吃完飯,張吏鳶帶王婉茹從銀行後麵倉庫前走過,兩個日本崗哨站在倉庫門口,倉庫門上掛著一個大鐵鎖。
日本軍艦探照燈從河麵上照射過來,不時從二人以及行人身上掃過。
此時,行人不多。因為戰爭,一些建築倒塌才成了這樣混亂的格局。張吏鳶在走過倉庫大門後,悄聲告訴王婉茹說:“不會想到吧,倉庫裏放著很多日軍的軍火?”
王婉茹原來倒不覺得緊張,她在聽到軍火庫三個字後心裏有點發慌。
“別回頭看!”
王婉茹不安地走出一段距離,以後才敢問:“你不會把它,又炸了吧?”繞過一個茶攤,張吏鳶坐在河邊說:“為什麼,懷疑我,炸了軍火庫?”
“我見你化妝出去過幾次,你神兮兮的。當時也有人議論,不過,你常搞到一些消息回來,大家也就理解你說辭了。我卻不信。這些不說了。現在,你有什麼打算?”
蘇家河麵上遠遠升起來一輪月亮,增添幾分神秘。四周非常寂靜,隻有流水涓涓水花聲。
“景色不錯。”
“不錯?河裏停的是日本軍艦……”
遠處,小碼頭人影綽綽。日本軍艦上還亮著燈。王婉茹在張吏鳶旁邊坐下,張吏鳶側臉笑笑:“我是說,以後會景色不錯。”
“嘭!爆炸了?”王婉茹驚訝著比劃說。
“爆炸不會。我要草船借箭,借花獻佛……”張吏鳶和陸京士分手以後,已經又來過一次。日軍小倉庫他先前調查過,日軍占領上海,不知是什麼原因在銀行後麵倉庫內堆放了不少槍支彈藥。上次要炸軍火庫,他就想到炸掉它,因為太小所以放棄了。之所以,他敢對陸京士打包票,就因知道有這麼一個倉庫。
“吏鳶,我不理解,為什麼帶我來?想讓我參加……?”
張吏鳶給她解釋說:“我並沒打算叫你參加。是讓你練練膽子。有人說,做賊心虛。而特工則是需要,做賊也不心虛。”
“我要練不出來呢?”
“練不出來,把你送到解放區去。”張吏鳶逗著王婉茹說。
“我哪兒也不去,就跟你!”王婉茹差點沒哭出來。
“好好,你別急。”張吏鳶又告訴王婉茹說:“上海現在非常動蕩,我以為你可以叫齊眉在不忙時,多到街上走走。練習一下新聞采訪。”他認為這對一個人鍛煉也有益處。在抗戰前女記者是鳳毛麟角,抗戰以來,上海各種刊物紛紛招聘女記者。也無外乎四處走走采訪、寫稿子、編新聞。當然,張吏鳶也希望把齊眉帶出來成為優秀的地下黨女特工。
第二天深夜。陸京士帶著兩輛卡車穿過大街,開到銀行一側的過道裏。陸京士從駕駛室跳下來,對迎麵走來的張吏鳶問:“老弟,槍支彈藥呢?”
張吏鳶指指倉庫位置:“都在前麵倉庫放著……”然後,對陸京士說:“走,我帶你到倉庫看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