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盧西大街上漸漸人稀。三隊黑影像一條蠕動的蟒蛇圍困了96號大樓,也可以說該樓被圍得水泄不通。大樓內,引發了騷亂。李士群沒來,季仲鵬成了今晚行動總指揮。季仲鵬下令叫三百多人把大樓死死圍住:“一部分人進樓。挨門挨戶,把那些精明更幹的男人和看著漂亮的姑娘,弄出來!”
漢奸們砸門踹門,用槍逼著合乎標準的人,陸續押解到樓外,誰敢叫嚷,不分青紅皂白是一頓臭揍。哭爹喊娘,現在顯然是沒用。季仲鵬讓手下清點完人數,多了十幾個人:“把歲數最小的,放回去幾個。”這地方屬於日租界與英租界的交叉地帶,即使是租界現在他們也是有恃無恐。清點完人數湊夠108人,季仲鵬手中拎著一把手槍,對手下一聲厲喝:“把他們帶走!”
被抓的人提出抗議:“我們不去!”
季仲鵬怒吼道:“不走?立刻就死!”兩個漢奸竄到抗議的跟前,用槍抵住那人的前胸似乎起了作用,被抓的幾個姑娘哭啼啼地跟隨人群而走。這些人無不恐懼與擔心受怕,而他們的親人一次次嚎哭著撲向他們又被漢奸們打開。
川島芳子在76號見到季仲鵬把人抓回來。她立即給影佐打電話做了彙報,影佐沉吟一會兒,他在電話中告訴川島芳子:“告訴李士群,先禮後兵。搞一個登報聲明。”他認為在上海與軍統對殺下去,大大的影響日本帝國形象。盡可能把兌換紙幣的事先壓下來。川島芳子放了電話,馬上給特高課打去電話,下令道:“立即派人到中華日報,叫他們搞一個登報聲明。”
第二天清晨,上海的《華日日報》頭版頭條換上了醒目大黑字:“如有人再敢殺中儲銀行一個人,日軍將以血還血,就槍斃三名人質!”
於影心正在屋裏子睡懶覺,陸京士先來了電話把她吵醒。陸京士告訴她說:“你看到今天的中華日報沒有?”於影心被問了莫名其妙:“怎麼啦?”
陸京士發急的告訴她:“報上刊登了,一份日軍的聲明。如果我們在暗殺中儲的人,我們殺一個,他們就殺三個人質!我覺得這事兒,需要請示?”
於影心皺著眉問:“什麼人質?”
“昨晚,漢奸抓了中國銀行的100多人,帶到了76號。”
“好,我馬上就問。”她匆忙下床,洗漱完,電話又響,她抄起電話,聽是沈醉打過來的,沈醉在電話中問:“是保護人質安全,還是繼續報複?”
於影心並沒看到報紙,是剛聽陸京士告訴說,漢奸抓人的事。她告訴沈醉:“等消息。”她匆匆寫了一張小紙條,把紙條疊好,到了隔壁,對女傭說:“林媽,你馬上把這份情報送出去。”實際上,林媽不僅負責給於影心做飯,還是於影心的交通員。於影心也不知道電台藏匿何處?戴笠這是為了於影心安全考慮。在上海使用電台風險極大。
林媽說:“我飯還沒做好?”於影心把紙條了遞給林媽說:“這事兒很急,一會兒,我去街上吃。”她回了房間,又給張吏鳶打了一個電話:“喂。是我。”張吏鳶也剛起床不一會兒,他問:“什麼事兒?”於影心告訴他說:“老板說了,你馬上退出,這次行動。把重點放到梅花堂。”
“明白。”於影心聽張吏鳶放了電話。昨晚,後半夜戴笠來了電話,她彙報了軍統和76號對殺的情況,可並不知道76號抓人的事兒。她順便把岩井要張吏鳶介入梅花館的事兒也做了彙報。沒想到戴笠聽了十分欣喜,她聽出來,此事對戴笠像是大有他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戴笠說:“這是大好事。”所以,讓張吏鳶不參與這些帶有風險的事,也就理所當然。戴笠一向漂浮不定他意行帶著電台,隻能等戴笠的回話或是回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