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話裏有話的一句把添戈說愣在了那兒,兵器是冷的,話都不會說,可他握在自己手裏時就隻為自己所用。
不像人,雖然是熱的,可心態活了,上一刻也許還是並肩作戰的兄弟,下一刻就有可能在背後捅你一刀,如此相比,還是兵器更讓人安心。
添戈沉默了一下,他不知道宋肆意這會兒是想到了什麼,還是說在提醒著什麼,亦或者是感歎什麼。
沒辦法,這世上的人就是這樣,爹娘也好,兄弟姊妹也好,親戚好友也好,就連那枕邊人,有可能跟你都是貌合神離。
人心是個太活泛的東西,不宜掌控,同樣也不宜太過信任。
將彎刀橫在身前,他當做沒聽懂一樣衝她笑道:“要試試嗎?”
宋肆意看了眼那在陽光下依舊泛著寒光的刀,撇了撇嘴:“你這刀不知道喝了多少人的血,我手上染的血已經夠多了,還是罷了,我就揮著我那破鞭子就行。”
能把懲惡鞭叫做破鞭子的也隻有她了,添戈道:“你那鞭子戾氣重,本身也帶著枷鎖,總不好一直帶著,以後有機會還是放下的好,你若喜歡,我回頭尋個姑娘家常用的軟鞭給你。”
所謂軟鞭,也就和騎馬鞭差不多,不過更長些,細細軟軟的又輕巧,非常適合綁在胳膊上或纏在腰上,以便遇到危險時能應急。
這種東西很多習武的小姑娘會喜歡,比如鄭夕風就挺喜歡的,以前也常家鄭夕風纏在胳膊上,一點也不覺難看,反而有種英姿颯爽的感覺。
可她當時和清風她們吐槽過,說那鞭子又輕又小家子氣,抽起人來不傷筋不動骨,跟給人撓癢癢似的一點也不好玩。
如今時過境遷,她突然覺得自己連鄭夕風的樣子都記不清了,隻記得約摸是個眉眼帶著矜傲的姑娘,其他就沒什麼印象了。
現在可好,竟然有人嫌棄她的懲惡鞭戾氣太重,勸她去玩那給人撓癢癢的鞭子,怎麼,她也從虎背熊腰的大姑娘變成了隻能舞軟鞭的小姑娘了?
她想到自己揮著那小細鞭子的樣子就覺得好笑,搖了搖頭:“不用了,我可能天生煞氣太重,就喜歡那種戾氣重些的武器,一鞭子抽過去連皮帶肉的扯下來些東西才好,再不濟也能斷根骨頭之類的,一鞭子就讓那些人怕了,也省得費口舌。”
添戈才不信她這種鬼話,他聽出她在拒絕她,不是拒絕他給她軟鞭,而是拒絕放下那滿是枷鎖的懲惡鞭,一旦放下了,就是放下了責任和使命。
一如她勸過添戈放棄天狼國主之位,添戈拒絕了,而今天,她同樣拒絕了,這就是每個人身上的責任,勸起來容易,做到太難。
倆人心知肚明的笑了起來,笑過之後她總覺得今早上缺點什麼,想了想,她想起來了:“你家那缺心眼的心腹呢?我去廚房看了眼都沒見他,這是去哪兒執行任務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