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英在醫學院上大學已經一個學期了,生性安靜溫和的她在同學裏顯得那麼平凡普通。同寢的六個女生來自不同的地域,性格迥異。來自沈陽幹部家庭的沈思思,高傲任性一副盛世淩人的架勢。來自湖南的邱婷婷,性格潑辣,別看個子小卻很爭強好勝。來自黑龍江的朱春英年紀是寢室裏最大的,始終有老大姐的包容性。學識最高的當屬來自河北的張麗麗,還有個比振英還小幾個月的來自天津農村的李芳芳,性格膽小。
早上,振英剛起床就聽到住在上鋪的沈思思衝著振英喊“振英,快,快幫我把下麵臉盆裏的毛巾遞給我,我睡得這滿臉都是汗”,“好,馬上啊”剛剛下床的振英忙走到門口的臉盆架上給沈思思拿毛巾。“對了,振英你一會兒去食堂嗎,給我打二兩飯,一份菜啊,不要辣的,我這臉正起青春痘呢,不能吃辣的”沈思思還在上鋪安排著。“記得了,我一會兒就去”振英爽快地答應著。下鋪的邱婷婷聽得過不去了,衝著上鋪的沈思思說“沈思思,你自己不會幹啊,總讓振英幫你幹這個幹那個的”,“我和振英好啊,你管不著,看看,我又沒讓你幹吧?你在那多啥嘴”沈思思一邊擦汗一邊得意洋洋的說。邱婷婷蹭地站起來“沈思思,你別太過分啊,當初分床我就讓著你,你說下鋪髒,要上鋪,我原本就是上鋪的,我讓你了,可我就看不慣你那高高在上的樣子”,沈思思一梗脖子“我啥樣子用你看了嗎,床都換了怎麼還想反悔啊,我原意指使誰就指使誰,關你什麼事,狗拿耗子多管閑事”,邱婷婷一聽來氣了一把抓住沈思思的被子“你再說,再說我給你扔外麵去”,沈思思一看邱婷婷抓住了自己的被子要往下拽,她使勁的薅住,“你放開我的被子,放開”,兩個人一嚷,全屋的人都醒了。朱春英忙下床拉住邱婷婷“婷婷,快放開,你們幹什麼啊,一大早上就吵吵,多丟人啊”。“春英姐,她太欺負人了,我就看不慣”邱婷婷斜著眼睛看了沈思思一眼,鬆開了被子。張麗麗揉揉惺忪的睡眼,“都是姐妹,何必相煎太急啊”,沈思思一聽立著眼睛“張麗麗,別以為你有文化啊,什麼叫相煎太急了,我和她是同根生嗎?臭詞濫用”,張麗麗一聽,吐了下舌頭,又蒙頭睡了。李芳芳看著地上的振英、春英和邱婷婷,又看看上鋪的沈思思,一句話也沒說又靜靜地倒下了。
朱春英拉拉振英“振英,你收拾完了嗎,我和你一起去食堂,婷婷一起吧”,振英看看沈思思,又看看張麗麗和李芳芳,“麗麗、芳芳你倆用不用我給帶回來啊?”,張麗麗抬頭說“謝謝振英啊,不用了我一會兒起來自己去”。李芳芳則假裝睡著了,一句話也沒有回。振英小心翼翼地帶上門和春英、婷婷一起走了。
“振英,你以後別總管沈思思的事了,她在家是她家的大小姐,在學校裏咱們可不慣著她這個脾氣”邱婷婷一邊走,一邊對振英說。“都是同學,還一個寢室的,我就多幹一點的事”振英淡淡地說,“那可不對,振英啊,我們都知道你善良,沒脾氣,可這些不等於沒有原則和底線,你和她也是平等的,該包容是包容,但不能縱容,你說對不,春英姐”邱婷婷接話說。朱春英拉拉振英的手“振英,婷婷說的也不無道理,我們是同學,是該互相幫助但是不能啥都幫助,你以後不能太隨和了,要分清哪些該幫哪些不該幫”,振英點點頭。
早上的小插曲沒有讓振英安靜的心裏起一點波瀾,依舊平靜的拉著膽小的李芳芳,挎著邱婷婷一起去上課。進了教學樓快到門口的時候,一個男生突然站在振英麵前。“你好,你是臨床專業的羅振英嗎?”振英遲疑著抬頭看眼前的這個男生。高高瘦瘦的,五官比較清秀,看年齡應該比自己小,白皙的臉上還有散散落落的青春痘。“你是?找我有事嗎?”振英禮貌地問,那男生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微微一笑,露出了一對小虎牙“我是影像專業的,我叫劉派,我在校宣傳欄裏看過你寫的詩,想認識下你”。振英一聽臉紅了,“那都是寫著玩的”,邱婷婷一看這架勢忙對劉派說“你叫什麼?我們要馬上上課了,以後再說吧”說著拉著振英就往前走,“劉派,劉備的劉,派別的派”劉派看著振英的背影大聲喊,李芳芳回頭看了下劉派,小聲對振英說“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好逑個屁,這孩子啥情況咱們不了解,振英,咱別理他”邱婷婷拉著振英進了教室。
振英坐在教室裏,回想剛才的事情,覺得不可思議。一直以來振英總覺得自己是一個存在感很弱的人。在家裏大姐振華敢衝敢闖,振平聰明,自己一直默默無聞的。到了學校也是,既沒有朱春英成熟穩重,也沒有沈思思那樣高傲,常常是被忽略的角色,沒想到今天居然有男生要和自己認識。想著想著少女的那份情懷萌動了,一旁的邱婷婷看振英愣愣的樣子,在振英耳邊說“想什麼呢,看你都發呆了”,聽邱婷婷這麼一說,振英突然臉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