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思每天起床看到振英床頭的畫像,心裏就不舒服,她覺得要是論才華劉派應該找張麗麗啊,論相貌、氣質自己是第一的,在全校也是有名的啊,可為啥偏偏會喜歡上這個蔫了吧唧的振英,原本就高高在上的她現在對振英說起話來更是恃強淩弱了。“振英,我安排你的事你辦的咋樣了?”,振英揉著睡眼惺忪的雙眼,疑惑地問“啥事呀,思思?”,“白和你好了,我的事一點兒也沒放心裏,行了,以後不用你了”沈思思翻著白眼端著盆出去了。李芳芳小聲對振英說“肯定是畫的事,你沒和她說啊?”,振英猛地拍了下頭“咱屋就她沒告訴了,那天她不是沒在嗎,讓我給忘了”。邱婷婷在床上說“振英就不告訴她,看她著急的樣子,氣氣她”,說話間門被推開了,沈思思端著盆進來了“振英,快去幫我倒下熱水,這水太涼了”,振英想剛才都讓沈思思生氣了,忙下床給她取暖水瓶。“等會兒啊,思思,我馬上就來”,邱婷婷看著下麵的一幕,扭頭衝著牆壁不再說話。
振英把暖水壺裏的熱水都倒進沈思思的盆裏“思思,你看還涼不,不夠的話我現在給你打去”,沈思思用手試了下,“還差點,你再打一壺吧”,振英應聲拿著暖瓶出了寢室。
邱婷婷看到這實在憋不住火氣了,蹭地從床上下來。“沈思思,你做事情別太過份啊,振英是咱同學,也是寢室裏脾氣最好的,可你不能太欺負人家了,拿人家的善良當軟弱了,我告訴你,我作為她的同學、室友就不允許出現這樣的事”,
沈思思正在洗臉,一聽這話立即停了下來,“我和振英的事,你總管啥,你算她啥人啊?我倆就是好,我愛咋地就咋地”,“沈思思,別以為別人讓著你,你就真把自己當燈籠掛起來了。你口口聲聲說和振英好,你做過一件替她考慮的事嗎?自從來了這個寢室,你就覺得高人一等,你就把振英的好脾氣當你的仆人用,現在可是新社會新時期,你那大小姐的脾氣在這行不通,我今天就把話給你撂這,以後再敢這麼和我們任何一個人說話,我就要拔你這個棍”,沈思思一聽也來勁了“你個湖南小丫頭,來到我們東北還敢和我鬥,我今天讓你看看我的厲害”,說著一低頭看見旁邊的洗臉盆,拿起來就衝邱婷婷潑去,盆裏的水濺了邱婷婷一身,也把振英的床和那副畫像弄了精濕。邱婷婷一看,立即衝了上去抓住沈思思的衣領就撕打在一起。沈思思也不讓份,她比邱婷婷個子高,一把抓住了邱婷婷的頭發。兩個人連撕帶撓帶罵,在寢室地上打了起來。
張麗麗一看立即下床拉架,李芳芳嚇得躲在被窩裏直喊“別打了,別打了”。朱春英此時已經從上鋪跳了下來,一個健步衝到兩個人麵前。一手抓住身死死的胳膊,一手拉住邱婷婷的手。沈思思一邊打一邊罵“你個湖北小崽子,還敢在我東北的地盤上撒野,今天讓你看看我們東北女人的厲害”,“湖北人咋地了,你東北虎娘們人高馬大一點兒不講義氣,我看你不配當東北人”,“哎呀,小騷貨,你還敢往上衝”沈思思突然發瘋了地揮動雙手一頓亂抓,這一下,不光把邱婷婷給撓了,也把拉架的朱春英和張麗麗胳膊撓了很多條印跡。朱春英這次真的生氣了,用力把沈思思往後一推,沈思思踉踉蹌蹌地跌倒在地上。“你倆都給我住手,還有點大學生的樣子嗎?這不是農村地頭,我們是新中國動亂後的第一批大學生,你看還像個學生樣子嗎?平時裏大家都在一個班級,一個寢室,本來就應該互相幫助,互相愛護,這成什麼樣子?啊?我是老大姐不願意說你們,可你們今天的事情做得也太過分了,都好好想想吧”。
沈思思嘟囔著從地上爬起來,摔門出去了。邱婷婷看看渾身濕透的衣服,轉身找衣服換上。這時,振英拿著暖壺推門進來了,看著地上大片的水跡和東倒西歪的凳子,不解地問“怎麼了?”,李芳芳在上鋪說“振英,剛才沈思思和邱婷婷打起來了,打得很凶啊,邱婷婷被沈思思潑了一盆水,全身衣服都濕了”說著扭頭看邱婷婷,一眼看到了振英的畫已經被水給衝了,模糊了。李芳芳又大聲喊上了“振英,你的畫完了,你快看下”,振英忙放下手中的暖壺,走到自己床前一看,劉派送給自己的素描畫已經濕透了,畫麵已經模糊了,再扭頭看看自己的床鋪也是濕了一大片。朱春英和張麗麗一聽忙走到振英床鋪前,趕緊幫振英把被褥卷起來,準備拿出去晾下。振英默默地拿起畫像,眼淚流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