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疼!
渾身的骨頭像是一根又一根地拆開,然後敲打磨碎,又一點點重組回來,疼得聞卉凝掙紮了千百遍,勉強從那股魔障中掙脫出來時,眼前就被一片白光籠罩。
她眨了眨眼。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適應過來,才發現她竟然身處醫院,鼻間縈繞著刺鼻的來蘇水味道,眉頭緊皺起來,剛一動身體,就發現渾身痛得厲害。
昏倒前的那些回憶,也盡數地湧入了腦海中。
再側頭看向外麵,天色已經暗了下去,遠處有燈光縈繞。
已經晚上了!
她睡了多久?是不是錯過了營救父母的最佳時機?
一想到這裏,聞卉凝就躺不住了,雙手撐在床上,像個八旬老人,從床上起來時,寬大的病號服都在簌簌抖著。
好不容易雙腳沾地,卻感覺胸腔似乎有什麼東西,狠狠地刺了她一下,讓她疼得臉色一下變了,眼淚也差點飆了出來。
她雙手緊緊地抓住床沿。
雙腿終於站穩時,一點點次朝門外挪去,每動一下,就像是前麵有無數尖銳的針刺一樣,擋得她渾身都在疼。
明知是刀山火海,還要往前闖。
不到一百米的距離,聞卉凝卻走了整整半個小時,等她徹底停下時,已經滿頭大汗,讓她忍不住……張口大口大口地喘氣,臉色蒼白得,好像死人一樣。
她沒有平息多久,便伸手拉開了病房門。
隨著病房門的打開,那站在外麵的兩個彪形大漢也聽到動靜回頭。
當看到聞卉凝時,兩人對視一眼,分工明確。
葛浩當即伸手將人攔住,直接了當地道:“請聞小姐回病床上。”
劉兵則是大步朝一側走去。
聞卉凝不知道他們是誰,卻急著離開,哪裏會管葛浩的勸阻,就要抬腳邁出病房,麵前卻多了一堵肉牆,直接讓她邁出的腳步沒有落腳之處。
抬頭。
葛浩板板正正地道:“聞小姐,回病床上吧,你不能離開這間病房。”
聞卉凝扶著門框的手一緊,看著葛浩:“誰派你們來的?你們沒有資格限製我的自由……”
“傅總說了,你不能離開病房。”葛浩也不再囉嗦,徑自地將上頭的命令說了出來,“還請聞小姐不要做無用功。”
“是傅司煥?”
她每道出一句話,肺部就好像是有什麼剌過一樣,疼得她渾身都在抽緊,卻強行地忍著。
當看到葛浩一本正色地點頭,聞卉凝眼睛一紅。
她可不會再自戀地覺得,傅司煥是在關心她,他根本就是在限製她的自由,讓她不能出去的同時,也免了他後續的那些麻煩罷了!
他果然不愧是傅家人。
哪怕血緣上不是,但行事作風上,與傅家人如出一轍!
聞卉凝還沒來得及再說些什麼,離開的劉兵已經返回,身後跟著一幹醫護人員。
走在前方的主治醫生見到聞卉凝站在門邊時,臉色一下變了,當即招手:“趕緊把人給我抬回床上!這胡鬧什麼呢,知不知道這個時候亂動,很容易出事!”
聞卉凝掙紮不了,她也沒有多餘的力氣,就像案板上的魚肉,任由著醫護人員將她抬回床上。
主治醫生給她檢查一番,又沉聲叮囑:“你的身體情況已經很糟糕了,如果想要以後的生活好過一點,現在就應該配合著治療,不要諱疾忌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