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喉嚨裏有點幹澀：“對不起。”
聞卉凝啞然，怔愣了許久後，忽然反應過來，笑著道：“你跟我說對不起做什麼呢，這件事情，其實到頭來，也是我自己咎由自取罷了。”
“要是當初我對你的執念沒有那麼深，沒有把‘戀愛腦’、‘有情飲水飽’奉作人生終旨，那些事情也許根本就不會發生了，最起碼，不會是在那樣的情況下發生。”
“誰是誰非，到現在都已經說不清楚了。”
聞卉凝說得淡然，好像真的沒把當年的事情當作一回事兒，可是，有可能嗎？
那些年的傷痕累累，到如今都是不能揭開的傷疤，一旦揭開，就會往外汩汩流血，始終不得停歇。
時光啊，沒有眷顧她。
所經曆的那些事情，成了一道道劃在了石頭上的痕跡，也不知道要經曆多少的風吹雨打，才會真正地消磨掉，而不露一點痕跡。
聞卉凝不想在這件事情上再糾纏下來，微微抿了抿唇：“反正，你以後想和躍躍在一起，也是可以的，總歸你是他的爸爸，逃不了這個事實。”
至於其它的，她真的無力去想。
傅司煥還想說些什麼，可這個時候，聞卉凝的手機鈴聲忽然響起。
聞卉凝拿出手機，看到手機上的來電顯示時，眸中閃過一抹驚訝，同樣帶著一抹欣喜，拿著手機起身，大步地朝著另一邊的窗台處走去。
那個背影，好輕鬆。
傅司煥察覺到這些時，心底警鈴大作。
給她打電話的人是誰？為什麼她會露出那樣，稱得上甜蜜的表情？
傅司煥一直注意著聞卉凝的方向，然後他驚愕地發現，側身接聽著電話的聞卉凝，臉上都帶著笑意，甚至眉眼彎彎，一看就是真心地在笑。
他不知道有多久沒有見過這樣的聞卉凝了。
如今見到了，心裏卻是歡喜不起來。
造就她這樣子的人，不是他，而是別人！
聞卉凝可不知道傅司煥這邊的想法，和那頭的人打著電話，聽到那邊的人所說的話時，驚訝了一瞬，然後滿滿的驚喜：“真的嗎？那真的太棒了！”
“等你回來。”
“好，到時候一定要好好地聚一聚！”
掛斷電話後，聞卉凝臉上的笑意仍舊不散，心情頗好。
哪怕轉身看到傅司煥在盯著她時，也隻是微微的一愣，並不受影響的，心情仍舊是很輕快！
傅司煥心中更是警鈴大作。
“誰給你打的電話？”他努力克製著自己的情緒，像是隨口一問，實際上，垂在身側的手臂都微微繃緊。
聞卉凝沒有去注意這些：“朋友。”
簡短兩個字，沒有再多。
傅司煥還想多問，但聞卉凝隻給了一句話：“你還是回你的病房去吧，躍躍醒來後，需要做檢查時，我會喊你的。”
她沒有停留，轉身進入病房。
傅司煥隻覺得自己的一口氣被堵得上不去下不來的，很是難受，可他沒有任何的解決辦法。
……
接下來的日子裏，聞卉凝真的做到了像她所說的那樣，完全不去管傅司煥什麼時候會來病房，又或者在病房裏待了多長的時間，就像是，已經放棄了去阻止傅司煥和躍躍親近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