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芊子聞聲停下哭泣別轉頭開對著我。她仔細看我的每一寸麵容,似在回想我是誰,然後她似有印象的眼睛一亮,雙手握住我的手道:“小英,是你嗎?小英?”

我微微笑著答:“是我,來,喝了這杯水。”

她正要接過玻璃杯,忽然又懷疑側過頭去:“不,不,你不是我的妹妹。”她抬手打翻我手中的水,“你不是,你是他的妻子,你為什麼要嫁我丈夫?……不對,不對,他已經不是我丈夫……”她傷心的已手蒙麵。

一旁的遊永也滿麵痛苦。我本蹲在芊子握起她沾滿淚水的手,但她立刻抗拒,用力推我一把。我整個人向旁邊仰過去,額角撞在桌角上,隻覺眼前一黑,掙紮著睜開可眼睛,聽到芊子走刀一般可怖的尖叫:“血,血……”

遊永已經跨一步抱住我:“沉沉,感覺怎麼樣?”

我摸一把自己溫熱的疼得裂開的額頭:“我沒關係,隻是頭有點暈,有點疼。”再低頭去看我摸過傷口的手,已經沾了一大片鮮紅的血液。

“我要立刻帶你去醫院。”

“可是芊子……”

“我會找傭人照顧芊子。”說著遊永抱起我,衝出門去,身後隻留下芊子驚恐地慘烈地嚎哭。

沒有想到不遠千裏去看望芊子竟是這樣收場。

我打著繃帶從醫院裏出來時,遊悠然和遊母也隨即趕到。我頭重腳輕,以微笑做為招呼,遊悠然向遊永詢問情況,遊母則一臉漠不關心。

“醫生說雖然流了不少血,但傷口其實非常小,很快會長好。”

“會不會留疤痕?”我緊張問。

遊悠然忽然笑得幾分慈愛:“不在意傷勢反而在意疤痕,女孩都這樣愛美。”

一旁的遊母擔心的卻是另一件事:“芊子怎麼樣?”

“芊子她……”剛被驅散的愁雲又回到遊永臉上,“今天傭人不在,芊子沒有吃藥,病情似乎有些嚴重。”

“她的精神,是不是不太好?”我望著遊永細聲問。

“自從那次手術以後,她的記憶雖然恢複,但是情緒忽好忽壞,動輒大吵大鬧,已經失常。後來長期服用藥物治療,身體對藥物有了依賴性,整個人也變遲鈍,於是她多次嚐試戒藥,可不但沒有成功,病情反而一次比一次惡化,變成現在的樣子。她隻有用過那些藥丸才能正常一點。其實她今天的樣子,已經算好很多,吳英把她接出修道院的時候她已經瘋的不知道自己是誰……”

遊永說不下去了。我想他一定在自責,他認為這一切都是他造成。遊悠然用有力的手掌按住兒子肩膀,安慰道:“過去事,不要再想了。芊子的病大家都不願意看到,並不是你的錯,並且你一直照料她,已經盡責。現在,你又有新妻子了,應該好好對待沉沉,做一名合格的丈夫。”

他叫我沉沉,是一時失口嗎?不僅我聽的心驚肉跳,遊永和遊母也呆住,遊悠然卻從容的笑對著我:“從現在起與我們是一家人了,不介意我這樣叫吧?”

我怔怔的看著貌合神離的一家三口,木訥地晃一晃頭,猜不透他心思。遊永對視著身材偉岸的父親,眼中閃過一絲置疑和冷靜,遊母敵對的看我一眼,忙挽起丈夫的手臂做親密狀。這一家人每一位都心思深沉的看不到底。

頂著沉甸甸的腦袋回到臥室時已近午夜。

遊永令傭人送來一些食物,他一反常態殷勤地把蛋糕端到我麵前。我抱著枕頭打量他:“為什麼忽然對我格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