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微瀾帶著方萍和小圓子走到一處僻靜的地方,方萍二話不說,跪了下來,“屬下乃世子麾下玄字部,編號十三,但憑薑大小姐吩咐。”
“嗯。”她點了點頭,說道,“我不是軍中之人,你往後跟著我,可以不用像在你們家世子麵前那般守規矩。隻一點,我不介意你去把我要做的事情告訴你們家世子,但我需要你對他忠誠的同時,對我也忠誠。”
她微微一頓,“等到將來我事情做完,自然會放你離開的。”她報了仇,如果能夠僥幸生存下來,方萍自然也就沒有繼續呆在她身邊的必要了。
方萍聽懂了她話裏的潛台詞,微微一頓,就見薑微瀾帶著她,朝著薑府的方向走去。
方萍連忙出聲,“小姐不打算去見一見世子嗎?”
“見他幹什麼?”不知是否是方萍多想了,她總覺得薑微瀾的聲音在那一瞬間變得十分不爽,隻見她邁開步子,繼續朝前走去,“我還要帶你回府中去跟我母親稟報一聲呢。”
反正蕭昀都“不認識”她,見他又能怎麼樣?
另一邊的茶樓上,文君浩喝著喝著茶,突然就感覺身邊的人好像突然從雪山踏進了平原,之前的一身寒氣消融了不少,他不由得抬起頭來,詫異的看了蕭昀一眼,問道,“你現在……很開心?”
“嗯。”蕭昀淡淡的應了一聲。
比起平常那一張冰塊臉,仔細看來,他眼中的確有冰雪消融的痕跡。也多虧文君浩從小跟他玩兒到大,才能如此見微知著,體察到他這麼細微的變化。
蕭昀想了想,又補充道,“還行吧,也不是很開心。”
做人,還是要矜持一點兒的,不能讓文君浩這個大嘴巴發現他是因為那麼一件小事情就這麼開心,那也太有損他的形象了。
蕭世子低頭喝了一口茶,十分矜持且高冷地想。
剛才他看得明顯,薑微瀾很生氣。
生氣嗎?生氣就好了。生氣就能體會得到,她不理別人時,別人的感受了。
“嘖。”文君浩看著他,臉上的神情有些一言難盡,“蕭子煦,我發現我現在越來越看不懂你了。”
“你現在的脾氣,越來越讓人琢磨不透,就跟現在的天氣一樣。一會兒是晴空萬裏,一會兒又是烏雲密布。”他現在都還記得,那天早上他還在被窩裏就,被眼前的這個人扒拉起來強行押到校場跟他一起演練,誰知道演練到一半,他又把自己拋下,去了一個不知道的地方。
還有什麼能夠比自己這個從小玩兒到大,又是在戰場上跟他建立了過命交情的好朋友,更重要的?!
“臉色說變就變,心情說不好就不好,你這樣的人,如果那個女子嫁給你,她一定會極其沒有安全感。”
話音剛落,就見蕭昀一言不發地將麵前的茶杯往外一推,站起身來,轉身就朝著樓梯口走去。
文君浩見了,連忙叫道,“喂,蕭子煦,你要去哪兒?”
“回家。”反正在他眼中自己都是一個陰晴不定的人,蕭昀覺得他不妨在文君浩麵前,將陰晴不定發揮得再透徹一些。
反正他也是自己從小玩到大,還在沙場上建立起過命交情的好朋友。
文君浩,一定不會介意的。
他對他們的過命交情有信心!
至於茶錢,蕭昀淡淡丟來一句,“你一起結了便是。”反正他們是過命交情,茶錢又算什麼?
“誒,不是,蕭子煦,你怎麼能這樣——”
可是蕭子煦早已經走得遠了。
……
薑微瀾帶著小圓子和方萍回到府中,府中進人,按照慣例是要先去主母那裏報到的。
她讓小丫鬟今去通傳了,自己則帶著兩個丫頭立在一旁,過了片刻,柳氏在寧嬤嬤和紫瞳的簇擁下走了進來。
見到薑微瀾,她臉上先揚起一抹和藹的笑容,“大姑娘出去怎麼也不玩兒的久一些?我可記得你有好久沒有出去過了。”
薑微瀾臉上露出一個即便是不耐煩卻依然還要耐著性子跟柳氏應付的表情來,說道,“女兒手臂上還有傷,也不好在外麵轉的太久。”
“也對。”柳氏聽他這麼一說,仿佛這才想起薑微瀾手上有傷一般,目光停在她的手臂上,皺起眉頭來說道,“你手臂上的傷,也好的太慢了吧。要不要母親,我再讓王大夫進來給你看看?”
“不用了,不用了。”薑微瀾像是唯恐王大夫進來一般,“好的差不多了,否則女兒也不可能出去閑逛。”
說到此處,她連忙將身後的方萍推出來,對柳氏說道,“母親,女兒在街上撿到了一個丫頭,見她可憐又舉目無親,所以想將她留在身邊。正好紫衣死了,我身邊也差個丫鬟,還不如就讓她留下來吧。”
柳氏先是將方萍從頭到腳的打量了一番,她的目光極具侵略性,其中還帶著幾分玩味,最終又化為輕蔑,想來是覺得薑微瀾沒有那個本事,在她眼皮子底下耍花招,因此放心下來。
況且她說的這個理由也讓柳氏無法拒絕。她點了點頭說道,“倒長得一副平頭整臉的模樣,留在你身邊,也不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