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連忙低下頭,匆匆地跟薑微瀾行了個禮,僵硬地說道,“不是。”然後就急急忙忙地帶著王大夫朝著正院走去。
紫瞳現在根本就沒有任何想法,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跟薑微瀾把這件事情搪塞過去,所以幹脆就避而不談,希望薑微瀾能夠識趣點兒,不要再問了。
等到她離開了,薑微瀾臉上這才露出一個淺淡的笑容,她繼續用那種漫不經心、卻讓紫瞳膽寒的語氣跟小圓子說道,“等了這麼久,終於等到這天了。母親既然生病,我這個當女兒的怎麼能不跟著一起過去看看呢?走吧。”
紫瞳前腳將王大夫引進正院,後腳薑微瀾就到了。她站在門口,禮數周全地行了個禮,施施然地走進來,“女兒剛才看到紫瞳帶著大夫進府,唯恐母親身體有恙,所以專程趕來看看。”
她十分關切地低下頭,“母親你沒事吧?”
柳氏驟然間就見薑微瀾一張放大的臉,眼前的少女唇邊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容,長發垂下,又背著光,一張臉越發雪白,看上去好像鬼魅一般。
任是她長得再好看,這樣的環境下麵,柳氏卻隻覺得莫名恐怖。
她當即忍不住,一聲尖叫從喉嚨溢出來,“啊——你滾——”
“母親這是病糊塗了吧?女兒好心好意地來看你,你怎麼還叫我滾?”薑微瀾坐下來,伸手就要去探柳氏的額頭,誰知她的手才剛剛伸出去,就被一隻枯瘦的手給攔住了。
寧嬤嬤那張老臉出現在她麵前,她冷笑一聲,硬生生地將薑微瀾的手從柳氏額頭上取下來,“大小姐,夫人身體不適,為了避免將病氣過給你,還是請你先回去吧。”
薑微瀾抬眼,目光跟她的目光在空中一對,隨即薑微瀾淡淡地笑起來,果然從善如流地收回手,說道,“那行。有寧嬤嬤和王大夫在,我也放心。”
她站起身來,跟柳氏盈盈地行了個禮,“母親,那女兒就先告退了。”
她說完,就往外走,然而走到一半,背後卻突然響起柳氏的聲音。她像是看到了什麼恐怖的事情一樣,即便是痛成這樣,聲音裏也能聽出滿滿的不可思議,“你手上……手上的傷呢?”
薑微瀾轉過身來,看向柳氏,“好了啊。”
她揚起手,衝柳氏揮了揮,示意自己的傷真的全好了,“王大夫開的果真是良藥,女兒的傷,全好了。”
柳氏和寧嬤嬤猛地睜大了眼睛,臉上滿是不可置信的神色。柳氏更像是受到什麼打擊一樣,連連搖頭,“不……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她做得那麼隱蔽,薑微瀾不可能知道,更何況,薑微瀾之前不是一直敷著那紗布嗎?那藥下得很猛,她就算撤走,也不可能這麼好了。
這絕對不可能!
然而薑微瀾好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話一樣,臉上浮現出淡淡的笑容,說道,“母親你那是什麼表情?難不成你不想女兒好得快點兒嗎?這可跟母親一直以來的形象不一樣呢。”
薑微瀾臉上的笑容越發溫婉,“母親看來是病糊塗了,連行為舉止都跟一貫的不一樣。女兒還是不打擾母親了,你好好休息。”
說完就轉身出去了。
等到她走了,柳氏猛地轉過身,一把揪住了寧嬤嬤的衣服,甚至都顧不上疼痛,她睜大了眼睛,“嬤嬤,你說……”
薑微瀾沒有上當,她根本就沒有用過那紗布,雖然柳氏不知道薑微瀾是如何避過自己的耳目的,但她無比確定,薑微瀾就是沒有用過那紗布!
她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見鬼了一般,看了看身邊的王大夫。
自己送給薑微瀾的紗布被她識破,而她現在痛成了這副模樣……柳氏痛得牙齒打顫,然而她也顧不上這些了,她一把揪住王大夫的衣領,“你告訴我,究竟……究竟怎麼回事?”
王大夫被她那模樣嚇到,連忙說道,“夫人,你這是寒氣入體,有人給你用了虎狼之藥啊!”
虎狼之藥,虎狼之藥……
柳氏不肯放開王大夫的衣領,“那你告訴我,這藥,這藥是怎麼進來的……”
“呃……”王大夫好像有什麼話難以啟齒一樣,柳氏給寧嬤嬤使了個眼色,寧嬤嬤連忙去將那些幹淨的騎馬布拿過來。隻聽柳氏陰沉著聲音說道,“好好查,看看是不是這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