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月的小日子,對於柳氏而言,並不像之前那麼讓她難看害怕了。甚至隱約之間,她還有一絲絲的期待。
將新的騎馬布拿出來用上的時候,柳氏幾乎已經看到,不久的將來,她再度懷孕的樣子。到了那個時候,府中還有誰,會被她放在眼中呢?
男子一向將女子葵水視為汙穢,以薑昂之對柳氏的感情,也不能免俗。正好薑昂之對此避之不及,倒給了柳氏做手腳的機會。
那騎馬布一上身,就感覺一股說不出的清涼襲上身體,之前的粘膩仿佛也去了不少。柳氏轉過身來,對寧嬤嬤笑道,“看來這方子還是有幾分作用,一上身我就感覺身上舒爽了不少。”
但她馬上臉色就陰沉了起來。方子越好,越說明獻王妃對薑微瀾的看中,那可是搶了她女兒的,薑微瀾她憑什麼?
一想到自己已經將獻王妃給薑微瀾的東西拿了過來,柳氏心裏就升起一絲暢快來。仿佛連同獻王妃的寵愛也一起搶了過來一樣。
她冷笑一聲,說道,“隻可惜,薑微瀾沒命享用——啊——”
這話還沒有說完,柳氏臉上猛地一白,立刻死死地摳住了桌子。她一邊捂著肚子,一邊哀嚎,寧嬤嬤見了,連忙慌亂地扶住她,“小姐,小姐,你怎麼了?”
“嬤嬤,我突然……突然好痛啊……”柳氏反手過來,揪住寧嬤嬤的衣袖,“我好痛……肚子……肚子痛……”
寧嬤嬤看了一眼,卻見柳氏身上已經全是冷汗,她連忙扶著柳氏,“小姐,老奴這就去叫大夫。”
寧嬤嬤說著就要轉身離開,然而她剛剛一轉身,就被柳氏給抓住了,“不,嬤嬤,不……等等。”
到了此刻,柳氏多多少少也猜到一些,自己肚子這麼痛的原因。她掙紮著對嬤嬤說道,“應該是那騎馬布……把它取出來……否則,否則……”否則等大夫叫進來,她就是渾身上下長滿了嘴都說不清楚。
寧嬤嬤臉上露出一絲憂色,連忙按照柳氏所言,將那片騎馬布取了下來。
然而取下來之後,柳氏也並沒有好到哪裏去。她抱著肚子,在床上打滾,“痛……嬤嬤,我好痛啊……”
寧嬤嬤就是她的奶娘,看她比自己的孩子還要金貴幾分,見她痛成這樣,忍不住落下淚來,“我的好小姐,你這是怎麼了?你告訴我啊……”
痛,柳氏隻感覺她的肚子裏好像有一隻大手,狠狠地擰著她,讓她連喘息都痛。剛才襲上的那股清涼現在變成了利刃,仿佛要將她整個人破開一樣。
寧嬤嬤抱住她,仿佛這樣就能讓柳氏好點兒,“小姐,還是要去請大夫,老奴這就讓紫瞳那蹄子去叫。”
她說著張嘴喊道,“來人——來人——紫瞳,小浪蹄子,你死去哪兒了——來人啊——”
她連續叫了好幾聲,紫瞳才慌裏慌張地出現了,她一打開門,就感受到一股腥熱之氣,紫瞳不敢再看,連忙跪下來,還沒有說話,一個瓷枕就猛地砸到了她的額頭上。
“小浪蹄子,你哪兒去了?!夫人叫你這麼久都不搭腔,你是想死嗎?”寧嬤嬤看著她,咬牙切齒地說道,她氣的厲害,甚至還走上前來,一腳踢在了紫瞳的肩膀上。
紫瞳吃痛,但也隻是開敢怒不敢言,跪在一旁,連大氣也不敢出。
“嬤嬤……嬤嬤,我好痛啊……”柳氏在床上已經痛得連進氣都沒有多少了,寧嬤嬤連忙回過神來,對紫瞳吩咐道,“趕緊去請王大夫進府來,記住,要悄悄的,倘若讓誰知道了,仔細你的皮!”
紫瞳樂得不在這裏受她們的磋磨,連忙低頭,轉身出去了。
她知道此事非同小可,自己來得慢了點兒,就被寧嬤嬤一頓責罵,柳氏心腸歹毒,倘若自己請大夫請得晚了,恐怕她的小命也就沒了。
紫瞳唯恐柳氏遷怒到她身上,走起路來也是急匆匆的。她引著王大夫從角門進來,正要朝正院走去,冷不防地,卻在花叢中聽到了一個漫不經心的女聲,“紫瞳,你請王大夫進府,可是母親生病了?”
紫瞳渾身一顫,就見花叢中走出來一個素色人影,她一頭長發,被玉簪隨意綰起,人似笑非笑地站在那裏,但卻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讓紫瞳感覺到一陣不安。
她怎麼忘記了,角門這邊,正好靠近大小姐的院子!
完了完了,夫人不想此事聲張,可若是讓大小姐知道,不管聲張不聲張,自己怕都免不了一場磋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