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微瀾連反抗也無,直接就跪在了地上。
她如此乖順,反倒將薑昂之氣了倒仰。
他氣得在原地說不出話來,焦灼地走了幾步,指著薑微瀾的鼻子怒道,“你說你……你說你……”
他連著說了兩遍“你說你”,都沒能說出個所以然來,末了,幹脆站在薑微瀾麵前,看著她說道,“你既然知道錯了,為什麼昨天晚上還要跟獻王世子在一起?”
薑微瀾就知道他是因為蕭昀來找自己麻煩的。
如今朝中局勢,其他人看不清楚,但是薑昂之身在局中不可能不知道。他是皇帝的心腹,也是皇帝一手扶持上來的,自然也就站在皇帝的一邊。
但是獻王現在已經擺明威脅到了皇權,就拿今天的事情來說,“征西軍少帥”五個字一出,那可比天王老子還管用,這是皇家最忌諱的事情。
薑昂之投機倒把,見風使舵,當然不願意女兒跟蕭昀或者獻王王府扯上什麼關係,即便是他最不寵愛的薑微瀾也是如此。
正是因為心中早有準備,所以薑微瀾絲毫不慌。
她不卑不亢的說道,“父親,世子剛才在門外已經說得很明白了。他跟女兒不過是偶遇,見到女兒被幾個地痞流氓糾纏,所以仗義出手。之後又害怕女兒受到牽連,於是昨天晚上一直陪著女兒。況且昨晚並不是隻有我跟他兩個人。”
“女兒一直對你和母親的教誨銘記於心,不敢有任何逾越之舉。”
“你——”薑昂之所要說的話,全都被薑微瀾給堵死了,剩下他還能說什麼?
蕭昀自己都說,昨天晚上不光是他和薑微瀾兩個人在,還有其他的人,自然也就不可能說薑微瀾性情輕浮,見個男人就撲上去了。
更何況,薑昂之就算是再不喜歡薑微瀾,也不會輕易的把“不守婦道、舉止輕浮”這個大帽子往自己女兒身上扣。
天知道他要說的根本就不是什麼婦德,而是現在朝中的局勢,偏偏這些話又不能當著外人說,說了他也不認為薑微瀾能夠領會得到。結果沒能嗬斥得了薑微瀾,反而把自己氣了個倒仰。
偏偏薑微瀾還有嫌不夠,抬起頭來看著他,關切的問道,“父親,你怎麼了?可是女兒有哪裏做的不好?”
“……罷了罷了。”薑昂之一看見她就煩。
他心裏有無數的話想要說,可是偏偏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薑昂之心裏升起一絲疲乏來,原本他就不在意薑微瀾,現在更是看也不想看她一眼了,“你下去吧,記得從今往後,不許再跟獻王世子或者獻王府有任何的牽扯。否則,小心我將你送進家廟!”
薑微瀾低著頭,站起身,輕輕地應了聲“是”,跟薑昂之行了個禮,正要離開,卻見柳氏從門口走了進來,“等等!”
剛才她就看到薑昂之帶著一身怒氣回了屋子,柳氏機警,不想這個時候去觸他的黴頭,所以任由薑微瀾湊上去了。結果果然不出她的所料,薑昂之的的確確是好好的發作了薑微瀾一通。
她在外麵聽的清楚,好像薑昂之並不願意薑微瀾跟獻王世子有過多的接觸。那如果說,讓薑昂之知道薑微瀾其實並不像她所說的那樣,隻是跟獻王世子萍水相逢,對方仗義出手,而是他們私下早已經有了情意,甚至做出私相授受的事情,薑昂之是不是就是真的像他所說的那樣,要把薑微瀾送進家廟?
不過不送也沒有關係,反正有自己在一旁煽風點火,不愁薑昂之和薑微瀾不離心離德。
朝堂上的事情,柳氏雖然不懂,但是她極會看人臉色。隻是單單提到蕭昀,薑昂之就已經如此不耐煩了,這種反應分明就是覺得薑微瀾看到男人就撲上去給他蒙羞了,所以才惱羞成怒。
倘若他知道薑微瀾違背了他的意願,跟蕭昀還有非常密切的往來,那從今往後,無論府中發生什麼事情,薑昂之就再也不會站在薑微瀾這一邊了。到時候,她豈不是任由自己揉搓?
這樣一來的話,薑丹萍就可以有機會接近獻王世子了。
思及如此,眼看著薑微瀾即將離開,柳氏連忙站了出來。
她先是對薑昂之行了一個禮,說道,“老爺恕罪。大小姐回府這麼久,是妾身沒能教好她,都怪妾身。事情太多了,忙的很,一時之間竟然沒有騰出手去仔細的教導大小姐,竟平白的讓她惹出這麼多的事來。是妾身的錯,妾身罪該萬死。”
聽起來是把什麼責任都攬到她自己的身上,但其實誰不知道,她這就是在說薑微瀾本事放蕩,即便是有她的教導,也沒有任何的起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