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看見薑昂之眉心一跳,薑微瀾心中也跟著一跳。
隻見他連忙快步走過去,一把將柳氏的手臂托了起來,“夫人,這是說的哪裏話?”
“‘養不教父之過’,沒有把大姑娘教好,是妾身辜負了老爺對我的信任,是妾身的錯,還請老爺降罪。”她說得情真意切,一副自責的樣子,薑微瀾就在旁邊冷眼瞧著,心中隻想冷笑。
她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連人家蕭昀都說了,昨天晚上自己跟他,並不是單獨的兩個人在一起,還有其他人在,柳氏怎麼就覺得她做錯了呢?她這是迫不及待的要把屎盆子往自己頭上扣啊。
偏偏薑昂之好像沒有發現這其中的關竅一樣,安撫道,“這怎麼能怪你?是她自己……”這句話他沒有說完就猛的住了口。
想來是薑昂之還想著薑微瀾身上這個“薑家大小姐”的身份,不好當著下人如此責罵薑微瀾,怕傳出去影響了他的麵子,但臉色,卻越加的不好看起來。
柳氏順著薑昂之的手站直了身子,柔聲對他說道,“老爺你息怒。其實想想這也不完全是壞事。現在既然已經知道大姑娘背著你我在私底下搞了些小動作,那我們當父母的就應該將她的行為及時規範,趁早把她拉到正路上來。”
她轉過頭來,看著站在一旁的薑微瀾,義正言辭的說道,“大姑娘,不是為娘不疼惜你,你也看到這些日子為娘是怎麼對待你的,但你也太不爭氣了。”
“你明知道你父親,特別在意女孩子的德言容功和品行,可是你偏偏就是要跟外男來往,縱然他是世子,你也不能見了人家就貼上去吧?”
薑微瀾唇邊露出一個冷笑。
柳氏這是說她沒有見過男人,是個男人就貼上去。甚至還隱約指責她嫌貧愛富呢。
她看著柳氏,說道,“女兒不知道母親這話從何說起。什麼叫我‘偏偏就跟外男來往’?世子說了,我們不過是湊巧碰到,並沒有母親想的那麼多。”
“為娘當然知道你們是湊巧了,但是一次湊巧,兩次也是湊巧,天底下哪有這麼巧的事情?”柳氏的一句話,讓原本在旁邊生氣的薑昂之瞬間抬起頭來,“他們之前還見過?”
柳氏心中一跳,立刻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
她可不想告訴薑昂之,薑微瀾之前就救過獻王妃。萬一薑昂之意識到獻王府對薑微瀾有意,從今往後讓薑微瀾去跟獻王府打交道,那她的女兒還有什麼機會?
她連忙說道,“這也隻是我的猜測,看今天世子對大姑娘的維護,我想他們之前應該不止見過一次。”
柳氏頓了頓,“當然,大姑娘,你肯定是想要說,我在冤枉你。是不是冤枉很簡單,隻需要你的房間,讓我們搜一搜就可以了。”
搜?
嗬,她們這些人還真是喜歡搜別人的屋子。
她剛剛來到薑府的時候,薑丹陽就迫不及待的過來搜了一次,沒想到這才沒多久,柳氏又要派人來搜她的屋子。她就不知道她那一間偏遠的小院,哪裏吸引了這群人。
像是生怕薑微瀾不答應一樣,柳氏說道,“大姑娘,為娘這也是為了你好。你要知道你父親平常在朝堂上,不管是人品還是作風,都是有口皆碑的,倘若因為你,讓他有了汙點,那豈不是讓你父親蒙羞,讓整個家族蒙羞?”
“不僅如此,還影響你父親的前途,你弟弟的前途。讓我們搜一搜,也好證明你的清白,證明薑府的清白。”
剛才那個大漢朝薑微瀾身上潑髒水,侮辱她的話張口就來。柳氏想出來的辦法不是去針對那個大漢,而是先用驗明正身這種辦法來洗清薑微瀾身上的嫌疑。現在也是一樣。
她張口就說自己跟蕭昀有牽扯,為了洗清嫌疑,也是要薑微瀾讓出自己的屋子,給她們搜。
天底下怎麼會有這麼好笑的事情?人家一盆髒水隨意的就潑過來,反倒是受了委屈的那個人,為了證明清白,就不得不將自己的尊嚴一而再再而三的放下。
現在造謠已經變得這麼容易了嗎?
薑微瀾盯著柳氏,笑了一聲,意有所指的說道,“母親,女兒今天真的是對你大開眼界。”
不管是剛才讓薑微瀾驗明正身還是現在提議要去搜薑微瀾的屋子,這都未免太不把自己放在眼裏了。
“母親想搜我的屋子也不是不可以。”薑微瀾微微的抬著下巴,說道,“但是倘若母親沒能從我的屋子裏發現什麼東西,不知道母親你又要用什麼話來回答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