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她已經把一切都準備好了,倘若此刻半途而廢,那下次再有機會,抓到薑微瀾的把柄,又不知是什麼時候了。
此女心思詭詐,手腕多變,薑昂之一走,自己麵對她,柳氏還真不一定有把握能將薑微瀾的氣焰一舉給打消掉。天時地利人和,她都占齊了,柳氏不相信,她比薑微瀾勝出這麼多,這一次還不能將她一腳踩到底。
柳氏打定主意,從薑昂之的身後走出來,抬了下巴,看著薑微瀾說道,“好,你既然都這樣說了,那我就答應你。倘若屆時真的找不到,你跟世子有勾連的證據,我就當著闔府上下的人,給你道歉。但是,”她話鋒一轉,“倘若大小姐你的房中真的找到了,關於男子的東西呢?”
“這可不是簡簡單單的兩三句話就能糊弄過去的,倘若讓人知道你一個未出閣,未與人議親的女孩子,收藏男子的私人物品,這可不就再是簡單的你丟臉了。到時候薑府的臉麵,你父親的臉麵就會跟著你一起丟掉。”
“那個時候,你打算怎麼來彌補,薑府和你父親因為你丟掉的顏麵呢?”
柳氏動不動就是薑昂之的顏麵和薑府的顏麵,這是生怕薑昂之不站在她身邊,也是生怕薑微瀾找到她什麼破綻,拒絕她搜查房間。於是從一開始就迫不及待的要往薑微瀾頭上扣大帽子,好讓她無從推拒。也更加地讓薑昂之站在他這一邊。
畢竟,在薑昂之這種人的眼中,沒有什麼比他的顏麵和薑府的未來更加重要了。
“這是自然。”薑微瀾唇邊露出一個淺淡的笑容,說道,“倘若真的找出我和世子有勾連的證據,不,但凡是找出我跟任何一個男子有勾連的證據,我不僅給夫人你斟茶認錯,從今往後我自動搬離薑家大宅,自請進入家廟,為薑府和父親祈福。”
“好。”見她這次賭注下的這麼大,柳氏眼中也露出興奮的光芒來。
她微微眯起眼睛,心中不住冷笑。
薑微瀾現在越是胸有成竹,等下事情暴露,她恐怕就越是慌亂。
到時候自己可要好好的欣賞一下薑微瀾臉上的表情了,畢竟,倘若她去了家廟,自己就算想看到她這種慌亂也看不到了。
一個去了家廟的女子,就算再優秀再美,再讓貴人惦記,那又有什麼用?去家廟定然是犯了大錯,為家族所不容,任何一個貴人都不可能再接受這樣的女子。薑微瀾自斷生路,可不是自己這個繼母心腸歹毒。
薑微瀾伸出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對柳氏說道,“那就請母親你先請吧,為了避嫌,我就跟在你後麵。”
免得到時候她找不出什麼證據,將髒水繼續潑到自己身上。薑微瀾今天可再也不想去解釋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了。
柳氏看也不看她,和薑昂之一前一後地帶著嬤嬤、小廝和丫鬟,浩浩蕩蕩的朝薑微瀾的那間小院子走去。
薑微瀾的院子算是府中最偏僻的地方了,她來了這麼久,這還是第一次,想必也是這院子落成之後的第一次,有這麼多人,甚至還是家主過來一探究竟。
院中的嬤嬤丫鬟見到薑昂之和柳氏浩浩蕩蕩的走過來,連忙紛紛跪下,低著頭在一旁,連一聲也不敢吭。
薑昂之對於內宅的事情,一直都是交給柳氏來打理,這一次去搜屋子也不例外。柳氏一到那小院子,就吩咐身邊的嬤嬤丫鬟,將這裏的人通通看守起來,然後吩咐其他人衝進房間中,翻箱倒櫃的開始搜查。
如此陣仗,倘若再看不出柳氏是有備而來,恐怕都是瞎子了。小圓子在旁邊不由自主的握緊了薑微瀾的手,薑微瀾轉過頭來,衝她安撫的笑了笑,目光卻沒有從屋子移開過。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不知道是否是因為緊張,場中諸人一時之間竟都忘了說話,甚至仿佛連呼吸都放緩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裏麵傳來一個丫鬟喜出望外的聲音,“夫人,找到了!”
她連忙捧著一個黑木匣子衝了出來,柳氏一見那匣子,一把從她的手中搶過來,拿在手上,對著薑微瀾說道,“大姑娘,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薑微瀾臉上神色不動,“夫人,你連盒子都沒有打開就給我定罪了嗎?像你這樣判案,京兆尹那不知道會有多少冤案。”
“我憐憫你一時走了錯路,有意給你幾分薄麵,沒想到你自己不要。那可就不怪我這個當母親的,沒有顧及到你了。”柳氏冷笑一聲,伸手放在了那個匣子的蓋子上,“我今天就當著你父親和全院上下丫鬟婆子的麵兒,讓你心服口服!”
她說著就要去揭開那個盒子的蓋子,眼見她要打開了,薑微瀾輕喝一聲,“你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