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和著雷聲的春雨已連續的下了一個時辰有餘,似乎有著不下不快之勢,將地上能淋著的物質皆淋得濕濕碌碌,破舊院落裏青石板上的青苔借著這春雨又將自己的身軀延長了幾分。
“先下去換身衣服吧,你穿著這身濕衣服難免不會著涼,裏麵已經有人在搶救了,你若是再生病,可怎麼好?”耳旁是一個溫潤的男聲,夏堇沒有回頭,依舊站在那房屋的簷下,看著那還在不斷往下下著的春雨,心裏已是哀傷遍野。
似乎身上那未幹的衣服隻是一個擺設,隻是一個能讓自己記住這傷痛的代價,那順著衣服走勢而流下的水漬早已將她所站的地方變成了一個水坑。
那男子一開始就認出了自己的女兒家身份,還一次次的叫著自己小丫頭,隻是自己隻顧貪玩而忘了這件事。
若是當時自己多長點心眼,那甘洛姐姐現在也不會躺在裏麵,扶蘇也不會受傷,一切都是自己的自私害的。
這樣想著,夏堇的眼裏又將那許久未溢出的淚擠了出來,一切都是自己太不成熟了。
“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甘洛姐姐現在就不會躺在哪裏,人事不知。”夏堇的聲音有些哽咽,身體也隨著她的哭聲而在不停的顫抖著。
似乎是情況太過危急,又或許是木子淵無心聽別的,這個甘洛姐姐,他竟是沒有絲毫懷疑半分。
“曲翠,不是你的錯,這一切隻是一個突然。”木子淵見著夏堇自責的模樣,從丫鬟的手裏拿過白色的毛巾走了上前,看著夏津頭上那濕漉漉的一片,也不顧什麼男女之嫌,就將那毛巾蓋在夏堇的頭上,將夏堇那濕漉的粘著臉上的頭發擦幹。
什麼約束能比人的身體來的更重要?木子淵皺著眉頭,看著那許多一條一條粘在她身上的頭發,心裏有些痛,心痛眼前這個女子。
“不,是我的錯,我的,如果我能聰明一點,如果我能懂事一點,或者我能聽話一點,或許就不會碰到那個人,不會得罪他,甘洛姐姐也不會有事。”夏堇轉過身,看著那木子淵眼裏的關懷、與著淡淡的疼惜,淚又不自覺的落了出來。
夏堇抬手想接過男子手裏的毛巾,突然覺得腦袋有些沉重,看著眼前的男子也覺得不是很清楚,腦袋一晃倒了下去。
木子淵,你真好,比公孫子都好。
倒下去之前,似乎看見那木子淵眼裏的焦急。
木子淵看著夏津轉過身,眼睛已經有些紅腫,就那樣雙眼無神的看著自己,見她伸手就想將手裏的毛巾遞於她,她似乎病了,就在自己的眼前倒下,木子淵大驚,連忙伸手接過那倒下的嬌小的身軀。
夏堇的身體有些發燙,男子打橫抱起那滿身濕漉的女子,往著自己為著夏堇準備的房間走去。
臉上滿是焦急,疼惜。
“準備沐浴!”看著房間門口站著的侍女,木子淵焦急的說道,隨後一腳踹開那緊閉的房門,抱著夏津就往裏疾步走去。
“還不快去!”將夏津放在屋裏的躺椅之上,聽著身後沒有動靜,一轉頭就見著那婢女還在張著嘴巴看著自己,木子淵生氣的對著那婢女喊道,婢女一聽連忙哈著腰退了下去。
隻是心裏滿是疑惑。
他們的王爺,這王府的主人,木子淵,從未帶過女子回王府,更別談這般抱著,就連輕輕的觸碰都沒有。
早年皇帝派了一些絕美的宮女到這府中,隻是當天就被王爺遣送了出去。
他們一直以為這王爺有著龍陽之好,如今看來隻是沒找對人而已。
想到這兒,那婢女心裏也算是放下了,畢竟自家的王爺長的英俊又不是斷袖,這已是最好的事罷,那女子似乎對王爺很重要,可要快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