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禪房淺談(1 / 3)

淩的唇角扯出抹玩味的笑意,目光沉暗的注視著白衣獵獵的隨風。忽然眸底閃現一瞬的皎潔,淩將聲音壓低緩緩道:“真的如此在乎她嗎?就算……!”故意將聲音拖長一些,淩的雙眸眯成一條似笑非笑的縫隙。

“就算她終究許的人不是你。”刻意忽略到隨風漸漸蒼白的臉色,和他手中緊握的星月寒。淩不緊不慢的將話說出口,字句都直擊隨風要害。

他怎會不知,一個男人可以為了一個女人做他不喜歡做的事情,是源於怎樣的感情。猶記那夜,他獨坐於花園中賞月,清幽的月光下有她獵獵而舞的衣袖。她的鬢被一倫幽月染上淡淡的霜華,垂髫的青絲不時隨風而肆意舞動。那一曲有如天外之音,空靈流轉,竟讓他沒能狠下心來利用她達到自己的目的。如果不是那一曲悠揚與蒼涼,他又怎能輕易放過她。不知為何,因她一曲,竟讓他積埋心底多年的仇恨被淡泊。不經意的一個轉身,他餘光中瞥見一個不速之客。那人正隱隱立於塔樓頂,同樣勝雪白衣出塵脫俗。隱沒在漆黑清幽的墨色中,依然隱不去他一襲雪白的衣。莫名的,另他厭惡反感。雖然距離尚遠,但仍無法忽視他眼底那抹深沉的注視。月光下那隱約的晶瑩,另他莫名的嫉妒。鼻息間有淡淡的花香,卻留不下自己匆忙的腳步。是他害怕,怕留戀上不歸路。試想若人生隻如初見,那該有多好。卻可歎偏偏天意弄人,天涯殊途——終歸陌路。

察覺到隨風眼底一瞬的黯然,淩的唇角也染上淺淺一層冰冷的笑意。

武林將再起紛亂,新一屆武林盟主選舉即將拉開帷幕。群雄逐鹿,將鹿死誰手。

歲月匆匆,一晃竟也過去了半載年歲。收到山莊的飛鴿書信,無名收拾好行囊準備返回山莊。一路上想的都是見到如夢時自己會是怎樣的表情,會否擁抱著她不舍鬆開手臂。再見麵時與她說的第一句話會是什麼,她會否也如自己一般想念著自己。

穿越人煙稀少的荒原,來時路上的死屍都已化做累累白骨。層疊堆徹在荒蕪的郊外,偶爾有一兩隻烏鴉撲扇著飛過。途經熱鬧的集市,無名想到應為如夢帶些什麼回去。餘光瞥到集市上可愛的小兔子,無名想到再買一隻就可以與另一隻配成一對,也好做個伴。心裏想著,無名走到買兔子的那婦孺麵前,從懷裏拿出一錠銀子隨手扔到籠子上。

那老婦孺並沒有露出絲毫詫異的表情,而是微微的笑了笑。笑容中有種透徹領悟一切的高深,眼底深藏著眼底那抹流轉的皎潔。

“世事多與願違,何必拘泥執著於不屬於你的事物。終究曇花一現,何苦。”婦人略微昂起臉,目光含笑的注視著高大挺拔的無名。

心下暗自一凜,無名略微詫異的低頭看者麵前滿麵褶紋的老人。做好防備,無名的手悄悄握緊了腰側的無名劍。對於老婦孺說的這些話,他似懂非懂,卻不以為意。

一瞬的寶劍出鞘,電光火石間,泛著點點寒芒的劍已然抵住了老人的脖頸。

微微一笑,老人沒有理會抵在脖上的劍鋒。而是將一隻兔子捧在掌心中,含笑道:“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說著便將手中的兔子遞到無名麵前,示意他接過。然無名卻沒有心思去聽老人的羅嗦,收回寶劍轉身就走。

“仗劍策馬,浪跡天涯是你今生難逃的宿命。”老人望著逐漸消失在茫茫人海中孤傲的背影,說出了最後這句話。瞬間,便化做一縷白霧消失得無影無蹤。

走在集市熱鬧的人群中的無名,略微低頭沉思著才剛老婦人的一席話,隱約有種不好的預感。突然回頭望去,看見的隻是茫茫人海流動,沒有了半點那老婦孺的影子。

路過涼亭,踏過長滿青苔的石板路。漸漸遠離了熱鬧喧囂的集市,步入楓葉林。記得與如夢一同出山莊時還是春天,可而今已然一派蕭瑟悲涼的秋季。有成群的野雁自天邊飛過,偶爾有一陣秋風拂起零落的紅葉。無名隨手用劍挑起一片紅葉,瀟灑一揮,便化做縷縷細碎隨風而舞。

本以為隨風已帶著夢兒早一步回到了山莊。然,另他微有些意外的是,隨風竟晚他一步回到了山莊。更讓他出呼意料的是,讓她魂牽夢縈的夢兒竟不在山莊。猶記得那日,當他興衝衝的放下行囊衝進夢兒的閨閣。首先映入他眼簾的是滿室空無一物的沉寂。心下歡喜的心情轉而陰鬱許多,心頭多了份難言的落寞。但並沒有多意識些什麼的無名,便掉頭行向後花園。假山涼亭,怪石嶙峋,小橋流水。這裏的一草一木,盛滿了童年兒時的記憶。邊走邊回想著許多他與夢兒年幼往事,心中早已迫不及待的想要將夢兒緊緊擁入懷中,從此便不再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