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雲瑾跟著容沁靈和容夫人,一行人護著容敬衡回了他的院子。

沈生是容敬衡的貼身奴才,他攙扶著容敬衡進了內室,服侍他躺下。容夫人和容沁靈待他躺下便進了屋,容夫人趕緊坐在床前,眼泛淚光地看著容敬衡,幫他捋了捋碎發。

“我衡兒受苦了,”她偏過臉,用帕子偷偷擦了擦眼角,“看看你,何必這麼倔呢!反正都是子虛烏有的事情,怎麼就不能給自己辯駁兩句呢!再不行,你把那晚陪你一起的人喊出來,讓他出來給你澄清一下,既然能促膝長談,這怎麼就不能出麵澄清一下了呢!”

容敬衡雖然倔,但是看著母親憔悴抹淚,心裏是非常自責,他掙紮著想要起身給容夫人行禮,怎奈雙膝已經烏青,腿全都木了,容夫人見他這番,嗔怒地扶住了他,讓他躺下繼續歇著。

“是兒子不孝,讓母親擔憂了。”

容夫人抿著唇搖搖頭,又偏過臉,抹起了眼淚。

一旁的容沁靈開了口,“大哥,靈兒知道你有你的苦衷和打算,可也並不能這樣糟蹋自己的身體啊!這幸好是及時找了對策,否則,這天寒地凍的,你要是再繼續跪這一夜,你這雙腿就算是完了啊!”

容敬衡望著自家妹妹,露出了寵溺的笑容,一時間整個房間如沐春光,站在後麵的春杏悄悄地低下了頭,又抬眼偷看著容敬衡幹淨的麵龐。

“我的刁蠻小妹長大了,知道訓哥哥了。”容沁靈少有地露出小女孩神態,嬌憨地撅了嘴,容敬衡見了,笑意更深,“好了,我知道自家妹子最心疼我。而且啊,值得表揚的是,我們靈兒還更厲害了,能夠保護娘親和哥哥了。竟然這麼短的時間,就把哥哥救回來了。”

“娘,你看,哥他還笑我!”容沁靈撒嬌地拉著容夫人的衣袖,容夫人看著眼前這兄妹倆這一來二去的,終於不再抹淚,臉上掛起了笑意。

兄妹二人見容夫人心情轉好,便相視一笑。

容敬衡不再笑鬧,他微微挪了挪身子,斜靠在床頭,繼續問:“娘親和靈兒究竟是如何說服了父親的?”

容夫人握著容沁靈的手,說:“這次,還真是多虧了我們靈兒。”

容沁靈下意識地側眼看了一下夏雲瑾,笑著說:“還是多虧了娘親在爹麵前苦口相勸,靈兒不過是著人去了一趟珍寶齋,讓珍寶齋的人把真相散出去,僅此而已。”

容敬衡聽了這些,若有所思地小聲重複了一句“珍寶齋”便不再追問了。

容夫人見容敬衡精神不佳,想著今天一整天的遭遇,便心疼地命人服侍他服用了藥膳就早點休息,明日一早,還要請來大夫給他調理才行。

容沁靈母女二人便早早離去了。

這一夜,眾人各懷心思地睡下了,窗外靜得連聲蟲鳴也難尋。

夏雲瑾自從那日跟著容沁靈去了一趟老爺書院和大少爺院子後,便沒再被容沁靈喚到跟前過,似乎她又變回了那個默默無聞的二等小丫鬟。

反倒是春杏,自那日見夏雲瑾竟跟著春枝和容沁靈鞍前馬後的,便一直想要給夏雲瑾找茬,好在這些事情,落在夏雲瑾眼裏,不過是小打小鬧,輕鬆便化解了,畢竟這春杏雖是相府嫡女的大丫鬟,到底也隻有十四歲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