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漸漸回暖地夏雲瑾停下了動作,剛一回頭準備繼續取露水,便看見容敬衡與沈生就站在自己身後,著實嚇了她一跳。
定了定神,她恭敬地朝著容敬衡行了個禮,卻沒忍住,打了個大大的噴嚏。即便是穿書而來的夏雲瑾也知道,這種奴婢在主子麵前大打噴嚏的事情,是大不敬的,若是在往重了說,甚至是可以打罰一番,便是發賣了也是有的。
保命要緊,夏雲瑾即刻跪在容敬衡麵前想要請罪,卻被容敬衡伸手給擋了。容敬衡隻是伸手迅速碰了一下夏雲瑾的胳膊肘便立馬收回了,對於穿著薄襖的夏雲瑾來說,這實在是不值一提,可沈生見了,眼神閃了閃。
“我並非那種苛求奴才的主子,你大可不必如此害怕。這麼早,你一個人在花園裏蹦上蹦下的,在做什麼?”容敬衡好奇地問。
“回大少爺,奴婢是來花園替大小姐取些晨露沏茶的,方才,奴婢是覺得清晨寒意逼人,便隨便蹦了兩下,想著暖暖身子。”
容敬衡聽到夏雲瑾說是來替大小姐取露時,幾不可查地皺了皺眉,卻並未追問,反倒是關心起她來。
“如今是早春,看你穿得是有些單薄,動一動是好的。”說著,容敬衡頓了一下。
“那日,是你跟靈兒提議去珍寶齋的吧。”
這句話的語氣裏,並無詢問的意味,似乎說出來,隻是為了再次肯定。夏雲瑾略一思索,覺得此時若是否認,反倒顯得自己有問題了,倒不如爽快承認了。
“奴婢也是聽說書的說來的,見小姐擔憂地寢食難安,便隨口說了一句,說到底,還是小姐本事,立馬便吩咐了春枝姐姐把事情給辦了。”
容敬衡沉默了片刻,他盯著夏雲瑾,仿佛在思考她的話究竟幾分真假。
很快,他回過頭,吩咐沈生:“你不是多帶了一件披風嗎,給她吧,萬一她凍病了,靈兒可喝不上晨露沏的茶了。”
沈生聽了一臉的訝異,賜這二等小丫鬟一件披風,那可不是什麼輕描淡寫的小事啊。別說沈生愣在原地,猶猶豫豫的,就是夏雲瑾,也吃了一驚,卻立馬皺起了眉。她畢竟不是那無知小姑娘,她心裏清楚此事的含義。
容敬衡見夏雲瑾微微蹙眉,當下明白了她的擔憂,許是也意識到了自己剛剛的命令會給這小小的二等小丫鬟帶來多大的麻煩,便又對沈生改了口。
“嗯?還愣著幹嘛?我意思是,你把我多餘的披風穿上,把你身上的披風脫下來給她。”
這話一出,沈生和夏雲瑾皆是鬆了一口氣,雖然這小丫鬟接受男侍的披風也是不妥,但這畢竟是主子的命令,而且總好過讓夏雲瑾披上堂堂相府嫡子的披風。
夏雲瑾不敢再多說什麼,接過沈生的披風,並未披上,便推說此處露水已采得差不多,需要換個地方采露水,便不多打擾大少爺清晨雅致了。
夏雲瑾匆匆走開了,找了一處,露水重的地方,頭都不抬地一直采著露水,一心想要盡快裝滿那個儲水罐,免得一會這位大少爺又好奇地跑過來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