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雲瑾語調平緩,不卑不亢,“今日清晨,奴婢在花園采摘晨露,恰巧被大少爺遇見,大少爺仁厚,擔心奴婢受了風寒,再把病氣過給了靈秀閣,便讓沈大哥給奴婢一件披風披著。大少爺心思縝密,還特地給奴婢沈大哥的披風,而不是大少爺自己備用的披風。”
春杏聽到是大少爺給的披風,哪怕是大少爺身邊的沈生的,也立刻嫉恨了起來,她一時嘴快,直接說了開來。
“就算不是大少爺的披風,你也不應該拿!你這是壞了我們靈秀閣的名聲,你這是,是淫亂後宅!”春杏的聲音變得尖銳刺耳。
夏雲瑾聽了隻覺得震得腦子疼,幸好她根本沒有披上這披風,否則,還不得立刻被這春杏拉去浸豬籠了。
容沁靈卻皺皺眉,不滿地看著春杏,“住嘴!吵這麼大聲,是唯恐別人聽不見嗎?”
春杏被容沁靈這樣一嗬斥,便不敢出聲,可心裏卻恨毒了夏雲瑾,憑什麼,明明是夏雲瑾拿了男人的披風回來,可是春枝和小姐,竟然都偏幫著她,反而讓自己閉嘴。
若是眼神能啐了毒,此時的夏雲瑾怕是要被春杏瞪得毒發身亡了。
此時有小丫鬟輕輕叩門,春枝立馬去查看,片刻轉身向容沁靈回稟。
“小姐,二小姐來了,在廳房裏等著呢。”
“容思菡,她來做什麼?”說完,容沁靈看了一眼夏雲瑾和春杏,揉了揉眉頭,繼續吩咐春枝,“罷了,讓人去給她倒杯茶,說我換身衣裳便去。”
春枝應聲下去了。
“今天這件事,到此為止,雲瑾你今早接了這披風,到底是說不上理的,女子怎可收受男子的衣物?你就繼續摘晨露將功補過吧。還有你,春杏,不要說我沒警醒過你,你給我好好收斂一下你的脾氣。方才若不是春枝把你二人拉進去,這點破事,豈不是就讓容思菡撞見了?到時候別人不會說她雲瑾不檢點,而是說,我容沁靈不會管教下人,這是你想看到的嗎?”
這一番話出來,夏雲瑾和春杏趕緊跪下認了錯。春杏依然是不服氣的,覺得小姐說自己反而說得重了許多。可是夏雲瑾心裏明白,若是真的讓容思菡撞見,確實是個大麻煩,因此這樣說幾句春杏是挺合情理的。更何況,隻有她夏雲瑾被罰繼續采晨露了,春杏隻是被說了兩句,根本沒罰她半分呐。
容沁靈又看了看夏雲瑾,見她手裏還拿著那個存晨露的木罐,想了想,對她說:“去把晨露燒開,一會進來給我沏茶。”
春杏聽容沁靈竟然讓夏雲瑾沏茶,這種貼身伺候的活,一般都是她做的,剛剛壓下去的火又冒了出來,不過這一次她也不敢再大聲了。
春杏爭寵似地對容沁靈嘀咕著,“小姐!雲瑾她又不會沏茶,就讓她燒開,我來給小姐沏茶吧!省得一會兒,再被那房的給看了笑話去!”
容沁靈倒是沒有惱,安撫似地對春杏說:“無礙,你來幫我更衣吧。”
廳房中,小丫鬟端了茶,容思菡坐在客座等著,她今日穿了一身朱紅色的襖裙,裙邊用淡絳絲線紋了繁複的花邊,映襯之下,顯得她皮膚更加白皙,整個人都嬌豔欲滴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