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八女總男兵(五十一)(1 / 2)

“我,我做梯子,你爬上去?”我傻乎乎的說了這樣一句。他淡淡一笑:“好啊,那,那就蹲下吧。”他的話音未落,我就醒悟到,這是不可能的!我的肩膀,怎麼承受得他那一百多斤的重量呢?顯然,我說出的,是一個餿主意。臉上微微一紅之後,我這樣說道:“你,你個子大,馬步穩,還是,還是讓你來做梯子吧?”望了我那過膝的長裙一眼後,他有點扭捏起來,這樣說道:“你,你穿著裙子,恐怕,恐怕不太合適吧?”說著,那臉就轉到一邊去了。確實,這是個問題。隻是,就算我跑回家換了條長褲過來,踩在他肩膀上的,依然是我啊!男女有別,也不是沒有道理,可是,如果顧忌太多,就隻能回家去扛長樓梯了。思忖片刻後,我這樣說道:“到時候,你隻是平視前方,不就得了嗎?”他微微一笑:“我,我倒也沒什麼,就是,就是怕你難為情——”“好吧,為了那部《長生訣》,本姑娘豁出去了——”我的語氣,一時豪爽起來了。“好,好吧——”這樣說著,他蹲了下來。我不想多耽誤時間了,就脫下鞋子,赤著腳,踩上了他的肩頭。扶好牆壁之後,我紅著臉,輕聲說道:“好吧,慢慢向上——”過了一會兒,我就發現,果然,我眼前的牆壁,不斷地向上延伸著。到了最高處之後,我左手扶著牆壁,右手拿著那根小木棍,輕輕地敲擊著磚與磚之間的空隙。唉,想起來似乎有道理,一敲之下,我才發現,所謂的縫隙、夾層什麼的,根本就沒有!我眼前的這堵牆,跟別的地方的一樣,都是些普普通通的磚塊。最上麵的幾路磚敲敲打打過了之後,我這樣說道:“好吧,稍稍向下一點——”發出這樣的指令之後,過了一會兒,我目光所平時的地方,果然下降了一些。幾個回合之後,我心頭一驚:如今,我分明是張開雙腳,坐在他的脖子上!當然,小時候騎在大人的脖子上,以便於看得更高更遠一些,也不是沒有過。隻是,那是自己的長輩,而現在,卻是一個隻比自己大三四歲的年輕男子!這樣想著,我的手,像是觸了電一般,有點發抖了。“我,我就把他當自己的親哥哥好了——”我暗自這樣寬慰自己。確實,由於一直隻是想著找到那部《長生訣》,有意無意之中,我這樣自欺著。也不知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我隻覺得那裙角像是動了一下,接著,一隻帶了電似的手兒,在輕撫著。我先是有點害怕,隻是,心頭那梅花鹿似的狂跳中,又是說不出的渴望和喜歡,隻盼著那隻手停留的時間多些,再多一些。“送子觀音——”內心深處,突然響起了這樣一個聲音。於是,那全身的骨頭都像是被取走了一般,一陣酥軟之後,我就什麼也不知道了。也不知是過了多久,當我像是剛從午休之中蘇醒過來之時,睜眼一看,這小廟裏,就之我一個人了,那小褲,早就已經褪到了腳踝邊。心口像是被涼水猛澆了一下,我霎時清醒過來了——“就,就這樣——”由於很久沒聽到下文,梁明遠忍不住這樣問道。一陣苦笑之後,宋娟點了點頭:“故事,基本上就是這樣了——”“那,”梁明遠接過話,“接下來的一些文字,大概就是事情過去之後,宋嬋姐的長籲短歎、痛不欲生了?”說著,也輕輕地歎了一口氣。宋娟點了點頭:“嗯,那些呼天搶地、怨天尤人、痛徹心扉的文字,現在看來,也,也覺得有點——”宋娟說著,皺了皺眉頭。梁明遠一時也不便於多說什麼,就點上了一支香煙。剛吸了一口,宋娟微笑著說道:“我,我也來一支——”梁明遠自嘲道:“哦,我差點兒就忘了,你,你也是會吸煙的——”幫宋娟點燃香煙之後,梁明遠暗自思忖道:這樣的一件事情,要做一番是非對錯的判斷,倒也難以措辭。那年輕男子,確實要付主要責任。然而,在那樣一個夏日午後,他所做的那一切,似乎也不能過分苛責。他,並沒有勉強宋嬋姐啊!當然,他最大的過錯就在於,事情發生以後,他一走了之,缺少擔當。哦,這宋嬋姐,悲劇色彩,太明顯了吧?那第一次,就那樣糊裏糊塗的交出去了。人的遭遇,真不是言語所能夠說清楚的。如今,我們又能多說什麼呢?同情、憐憫這樣的字眼,又起什麼作用呢?人的生命是一個過程,其中的悲歡離合、禍福榮辱,隻有自己最清楚;至於別人,畢竟是隔了一層,是難以感同身受的。打個未必恰當的比方,就是“隔靴搔癢”了。其實,別人未必就願意接受你的那些“同情憐憫”。甘苦自知,無關別人:或許,這才是當事人的心聲。哦,宋嬋說出其姐宋嬋的這段往事,用意何在呢?顯然,至少包含著這麼一層意思:世事紛紜複雜、波譎雲詭,最好不要輕易下結論。確實,在聽到這段往事之前,自己對宋嬋的了解,又有幾成呢?對於一個活生生的人,最好不要輕易貼標簽。“哦,我想起來了——”梁明遠輕聲說道。“你,你想起什麼來了?”宋娟這樣問道。“我,我覺得,”梁明遠緩緩說道,“宋嬋之所以要出家,並不僅僅因為那次車禍——”“你,”宋娟有點吃驚了,“你的意思是,宋嬋的出家,還另有原因?”梁明遠點了點頭:“從常理上說,因男友車禍遇難而出家的人,應該是是少之又少的吧?”宋娟接過話:“是啊,我姐姐跟那位年輕人,還沒有正式拜堂成親。這樣說來,最多也隻是有婚約。這年代,守著一句婚約的人,會有幾個呢?哦,既然她執意要出家,為什麼還會勸我考慮一下萬誌富呢?”說著,盯著遠方出神。思忖片刻之後,梁明遠緩緩說道:我覺得,是這樣的。盡管宋嬋也曾痛不欲生,其實,她最掛念的,倒是破廟裏遇見的那個年輕人。為什麼這樣說呢?從表麵上看,他們相處的時間隻有短短的幾個小時,然而,那位高中畢業生拿走了她的第一次!因此,對於那家夥,她肯定是念念不忘的。好幾年之後,她另有所遇,其實,不過是在尋找前麵那個人的影子!換句話說,破廟裏的那一幕,才是她的“初戀”!當然,這裏所說的“初戀”,並不是通常意義上的,它有著太多的苦澀、後悔與懊惱。弄清楚這一層之後,接下來的故事,也就多容易理解一點了。想想看,那次車禍,是有著不少疑點的——“疑點?”宋娟接過話語,“好,你說說看。”“首先,”梁明遠慢慢說道,“一個大小夥子,也不過是在山腳下露宿了一晚,似乎也不至於那樣精神不濟吧?一種可能性就是,他和宋纏在一起的時候,出現了某種情況,於是,走回馬路上以後,他依然是神思恍惚、魂不守舍的。這樣一來,反應就慢了。當然,我不是為那個司機開脫,我隻是想說,他的不幸,在山腳下就埋下伏筆了——”“嗯,有道理。當他發現對方不是黃花閨女之後,即便嘴裏不說,心裏也是很失望,很苦澀,很鬱悶的。唉,你們男人啊!”宋娟這樣說道。梁明遠一時也難以措辭,就低下頭去了。過了一會兒,宋娟著接著說道:“那位年輕人的不幸遭遇,帶給宋嬋姐的,除了痛苦悲傷,更多的,倒是自責。她有可能這樣想:我,我這個人,是不是就是掃帚星呢?第一次,糊裏糊塗的失去了少女最可寶貴的東西。好幾年之後,傷口也算漸漸愈合了,沒想到,一夜的歡樂之後,竟然是一條年輕生命的離去!”梁明遠點點頭:你的分析,很有道理。於是,痛定思痛,宋嬋姐大概會這樣想,這一切的根源,恐怕還在於那個夏日午後的破廟裏。也就是說,如果能夠找到那隻有一麵之緣的家夥,問題才有可能得到根本上的解決。隻是,茫茫人海,就這樣去找一個人,和大海撈針又有什麼區別呢?哦,既然緣起於破廟,那麼,接下來的時間裏,也還是離不開一個“緣”字的!而另一方麵,深深刺痛她內心的悲劇意識、宿命意識,使得他對人世間的情感,深深地懷疑起來了。這第三次,她有點怕去麵對了,這樣一來,心灰意冷之下,她索性“揮慧劍斬斷情絲”,決意出家修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