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九殘紅風中(四十二)(1 / 2)

“嗯,再聊一些時候,也沒什麼影響——”梁明遠這樣說道。過了一會兒,小嚴這樣說道:“小梁,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其實,你很想知道我的近況;隻是,由於擔心影響我的休息,才沒有說出口——”梁明遠覺得不必相瞞,就點了點頭。小嚴微微一笑,接著說道:從目前的情況來看,我們到有點像同一條戰壕裏的戰友了。這樣一來,一些相關的情況,隻要你願意聽,我還是想說說的。“說吧,反正現在也正閑著——”梁明遠表明了自己的態度。點了點頭後,小嚴緩緩說道:哦,事情該從哪兒說起呢?嗯,剛才我說到了卞學永的意外離開。說起來,這件事情,對我影響很大。從表麵上看,我和他還沒有正式登記,自然也說不上什麼拜堂成親了。對於另外的一些人來說,恐怕也就是傷心難過一些時日,兩三個月或是三五個月之後,也就漸漸淡忘了。對於這種情況,我也能夠理解,畢竟,天堂裏的另一個人也不希望塵世間的這個人,整日以淚洗麵,了無生趣。是啊,既然還活著,就應該過好每一天,這才是對逝者最好的告慰和紀念。這樣的道理,也不難想得通;不過,對我來說,要真正做到這一點,也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為什麼我會是這樣的呢?那些個難以入眠的深夜裏,我的腦海裏,時常會出現小影和卞學永的身影。終於,有那麼一個瞬間,我暗暗問自己:小影和卞學永應該是素不相識的吧,那麼,他們為什麼會同時出現在我的夢裏呢?是啊,“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夢見小影和卞學永,並不奇怪。不過,他們同時出現在我的夢裏,就值得細細思索一番了。我,我總覺得,夢不會是無緣無故的。當初,我主動離開小影,是覺得我和他之間,不太可能。而到了卞學永的時候,當我滿懷希望的想著與他牽手紅塵的時候,結果又怎樣呢?卞學永離開人世的那幾天,我覺得天都像是要塌下來了。過了好些天,我開始這樣想: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我主動離開小影,老天將把這一筆賬記在我頭上了。於是,當我憧憬著與卞學永結為連理的時候,老天就懲罰我,讓我落了個人去樓空。當然,我也知道,這有點迷信色彩。然而,出此之外,我一時也找不到更好、更有說服力的解釋了。解釋不清楚的,也就是人們習慣上所說的天意吧?無形之中,似乎有一雙大手,在操縱著我們的命運。那麼,這樣的一雙手,到底在哪兒呢?或許,更重要的是,我們能不能擺脫它的操縱呢?人生短短幾十年,誰不想把握住自己的命運呢?這樣一來,對於傳統文化之中那些帶有玄學色彩的東西,我是越來越感興趣了。對於那部《長生訣》的一點認識和了解,主要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當然,以前我對跟建文帝有關的一些事情,也有所了解。有時,我也傻乎乎的這樣想:是啊,人如果能夠長生不老,那該多好。過了一段時間,我決定離開那個傷心地。其實,對我來說,既然是打工,在哪兒都差不多的。這樣一來,四處打了一段零工之後,我輾轉來到了柳州。到了柳州之後,我不想再到廠裏幹活兒了,這樣一來,我所做的事情,主要就是和家政服務有關的。當時我想,跟機器打交道太久了,人都快變成機器了。有一段時間,我在一家公司做點保潔工作。負責管理我們的,是公司裏一個副總級別的人吧?這個人,三十出頭,已有兩三年的婚齡,不過還沒有孩子。我們這些做點小工的,本來就屬於邊緣人物。對於這些有權有勢的人物,一向是敬而遠之的。因此,對於他們的了解,也隻是限於道聽途說而已。當然,對我們來說,那些方麵的了解,多一點少一點,其實都是一樣的。反正,我跟他們,地位懸殊,就像處在兩個不同的星球一樣。更何況,在工作場合,誰都知道,專心工作,少管閑事,特別是家長裏短方麵的閑事。因此,我對這位部門主管的了解,是很有限的。他姓呂,公司裏的人都習慣上稱他呂總。不過,對於我們這些下屬,他顯得很隨和,很少在我們麵前擺副總的架子,而且,就算是在檢查、督促相關業務的時候,他也顯得很大度,他時常這樣說:“都是同一公司的員工,就不要叫什麼總什麼總的了,直接叫我小呂吧?”盡管他這樣開口了,不過,出於某種考慮,我們還是叫他呂總。一個周末的下午,下班後我回到了自己的出租屋。當時,我這樣想,先休息一二十分鍾,然後再做飯。剛在沙發上歇了一兩分鍾,手機鈴聲就響了。我拿起手機一看,原來是呂總打來的。呂總知道我的手機號碼,並不奇怪:按照公司裏的規定,我們都要向業務主管提供電話號碼,主要是便於管理和聯係。奇怪的是,都已經下班了,他為什麼還要打電話給我呢?就在我驚愕不定之際,電話那頭,那磁性的男中音已經響起:“喂,小嚴嗎?”“嗯,是我。呂總,有什麼事情嗎?”我的語氣,保持著幾分警惕與矜持。“哦,是這樣的,公司裏有一個重要的協議,是需要本人親自簽字的。現在,你,你能夠過來一下嗎?”電話那頭,呂總這樣解釋道。“哦,下星期一再簽,不行嗎?”“哦,是這樣的,你們簽完之後,我還要彙總,再請文書處製成電子文本和相應的表格。勞動部門催得緊,星期一上午九點鍾之前,就一定要上交有關材料。這,你看——”我暗自思忖道:一般情況下,公司八點鍾上班,如果我八點鍾才簽字,留給相關人員彙總的時間,確實是非常有限的了。我,我可不能因為自己一個人,耽誤了整個公司的大事情。“哦,這——”我的語氣,依然顯得有點遲疑。“哦,要不要我把協議文本送過去?”呂總這樣說道。這,這可是撒手鐧啊!我,我一個最底層的保潔人員,怎敢勞公司副總的大駕?何況,我也聽說過他所住的地方,離我所在的出租屋不過兩三百米。於是,我這樣說道:“好吧,我這就過去;你,你不急著外出吧?”我是這樣想的,走這樣一趟,就當做是散步吧。“嗯,我一直在家,你過來吧。”電話那頭,呂總這樣說道。問清了具體的樓號與樓層後,我走出了出租屋。十多分鍾之後,當我到了那樓下時,不禁有點驚愕:呂總,居然就站在大門口前的台階下!以他這樣的身份,居然親自到樓下接我!我,我真有點過意不去了。大概是看到我的表情有點不自然,他就這樣說道:“小嚴,我住在五樓,也不算高,稍稍走動一下,就算是鍛煉吧?”望了我一眼之後,他將目光轉向了樓梯口。“好吧,這就上去吧?”到了這一步,我也不便再多說什麼了。呂總在前麵引路,我跟了上去。步入他家門口之際,我注意到,整個客廳與廚房,並沒有別的人。招呼我在客廳裏的沙發上坐定之後,呂總這樣解釋道:“哦,是這樣的,我老婆外出了,過幾天才回來——”說著,遞給我一瓶椰子汁。我不便推辭,接過之後,把它放在了沙發前的茶幾上,這樣說道:“我,我,我喝點開水就行了——”說著,下意識的向南側廚房方向望去。“我老婆平時不喝桶裝純淨水的,”呂總淡淡一笑,“非要燒開水喝不可——”我體會出他的意思:由於老婆外出,他一時也懶得燒開水了,於是就隻好先拿這椰子汁來替代一下了。哦,他所說的“外出”,是指外出旅遊,還是外出辦事呢?當然,這些話,一時也不宜多問。看到呂總先喝了一大口,我也就揭開瓶蓋,喝了一小口。“哦,小嚴,你還吃晚飯吧?”停了一會兒,呂總這樣問道。“下班後回到家,歇了一會兒,剛想做晚飯,你的電話,就打過來了——”“哦,耽誤了你的晚飯,我,我真有點過意不去了——”呂總這樣說道。“我的晚飯,也可以很隨意的,有時候,一碗螺螄粉,就打發了。”我這樣回答道。“哦,這樣吧,我們先到外麵走走,找一家餐館,先吃完飯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