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氏死了多年,單柴豐住的木家軒也沒有變成如此模樣。
這單老四,喪個偶,就跟被滅了半盞靈魂一樣,一點陽氣都沒有了。
單玉濃走進去,單老四的兒子單海旦正好從裏頭出來。
單海旦瞧見單玉濃楞了一下,因為平時見麵就少,也不太熟悉。此時瞧見了,還問了句,“不會是大姐吧?”
單海旦倒是比這些長輩有禮貌一些,也有理一些。
“我是單玉濃,你大伯家姑娘。”
單海旦說:“哦,我知道。早就聽說了。大姐,你這是從京都回來了?”
單玉濃點頭,“是,從京都回來的。你爹呢?”
單海旦朝屋裏努努嘴,“在裏頭睡覺,還沒醒呢。”
單玉濃對單海旦的態度,也好不少。
“這屋子裏裏外外,怎麼跟被人洗劫過似的?”
“沒辦法,我娘死了之後,我爹一直不開心。每日酗酒度日,每一天過好日子。”單海旦說著眼眶紅了,“姐,我大哥也死了,二伯家的海星哥哥也死了。可能就快到我了。”
單玉濃心裏愣是被他說得不是滋味。
原本那點親情,此時全都被激發了出來。
“我其實來,是想問一件事。”
“什麼事,姐你說。”
“我想知道,我爹有一張房契,在不在你們家?”
單海旦想了想,奇怪的說:“那張房契,不是早就被大姑拿走了嗎?”
單玉濃怔了下,“你確定?”
“我當然確定。當時大伯生病,突然不能走路。跟我們說屋子裏的房契還有銀子都收起來,也是怕被人偷了。後來大姑就趕回木家軒,將屋子裏翻了一遍,所有值錢的東西都拿走了。”
單玉濃說:“你瞧見了?”
“瞧見了。當時我就在家。去木家軒看了一眼。不過也就隻有我。”單海旦回憶道:“當時家裏也沒啥人,都去田裏種地了。我三伯是去養豬了。我後來覺得奇怪,怎麼大伯的東西拿走了還不還回來。”
單玉濃也懶得問這茬了。
好歹算是有點收獲。
能將蘇聽塵的房契還給他,有些事,也就能結束的更徹底些。
單玉濃還想問幾句,單老四醒了,在裏頭嚷嚷,“單海旦,你死哪去了,給老子進來!”
單海旦應一聲,就推門進去。
單玉濃也跟著走到門前,朝裏頭瞧了一眼。
屋裏幹淨許多,卻也是一片狼藉。
單老四躺在床上,醉眼朦朧,伸手去夠杯子,整個人都搭在床邊,別提多頹廢了。
他拿不著,就跟單海旦發火:“死小子,你滾哪去了?還不給我老子拿水!”
單海旦將水杯遞過去,說道:“大姐來了,就在外頭。”
單玉濃幹脆走進來,然後叫了一聲四叔。
單老四沒瞧她,咕嚕嚕一口氣喝下一杯水,“你還有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