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什麼引子?”
他回頭看向我。
“我的血?”
他點點頭。
怪不得……怪不得他剛才在電話那頭說,就算下刀子我也得來,原來是需要我的血。
我從沒想過身上的血會這麼好使,不僅能驅鬼鎮邪,還能用作蠱毒的引子,真不知該高興還是悲哀……不管怎樣,我既然答應了他,隻要不致命,想用多少血,就取了去吧!
我攤開手掌,掌心橫著一道剛剛結痂、正在長肉的傷疤,是那晚在江裏,他用刀割破的皮肉,這醜陋的疤痕異常刺眼,我歎氣,這舊傷還未愈,又將再添新傷。
我眯著眼,不敢再看:“你輕一點,不要讓我看到……”
他抓著我的手,身上那股邪氣從骨子裏透出來,浮現在眼前,有一瞬間,我竟產生了某種錯覺——奕的眼睛發出了一道綠光。
說實話,我很少會與人靠得這麼近且四目相對。
以前那些混小子,包括莽子,誰敢碰我就得做好挨踢的準備。
我的脾氣,是出了名的不好惹。
可為什麼對他,我卻沒轍?甚至,有點……心亂。
奕的目光,緊緊地跟隨著我,那修長的手指,輕輕握著我的食指,動作溫柔得幾乎把我融掉。
他低頭,薄唇吻了我的指尖,鑽心的刺痛傳來,但很快就痛過了,如小蟲咬了一口,變得酥酥麻麻的。
血,滴落在地上,一滴、兩滴……
倒扣的壇子,微微震動起來。
他拽著我散開,剛走兩步,壇子就碎了,一個黑乎乎,類似小蛇的活物,快速地衝了出來,瘋狂地撲在了我的血滴上。
“它……”這小東西就是蠱?
回頭,奕微微抽動著嘴角,笑了起來,有種陰謀的味道。
“你在笑什麼?”
“很快,你就知道了。”
不過十幾秒,那黑色的蠱毒就吸幹了地上的血滴,貪婪是它的本性,正朝我一步一步靠近。
奕擋在我麵前:“別怕。”
“誰怕了。”我不需要他的保護,與他並肩而立:“它想喝我的血,得看我答不答應。”
話剛說完,那蠱毒就蜷縮著身子在地上打滾,一副很痛苦的樣子。
“怎麼會這樣?”
奕看向我傷口:“你的血。”
我明白了!
相傳,毒蠱是從各類毒物中演化而來的,嗜血是它的本性,唯有聞到血氣,它才會離開庇護的壇子。
但它不知,並不是每個人的血都能享用的……比如我!
我身上流著守宅人的血,連江底的邪龍都能鎮得住,更何況區區蠱毒?
沒過多久,蠱就躺屍在地上不動了。
“它死了?”
“可能吧!”
我問:“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我的血能克它?”
“是。”他撿起旁邊的一根鐵管,將蠱扒拉個遍:“應該死透了。”
他自言自語:“可惜了七七輪回法陣法,被一顆蟲子廢了!”
我蹲下身來觀察:“你說,這蠱是什麼蠱?又是誰給白曉慧的呢?”
奕說:“這是我的事,我會查清楚。”
“也是我的事!”白曉慧既然通過莽子的肉身將東西帶進來,企圖淹死莽子,就關我的事。
他冷笑一聲,那嘲諷的笑再度出現,明顯地看不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