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店頭,他臉上閃過淡淡的失望,但是很快就恢複了正常。
“照理說,不管是那扇青銅鬼門,還是那口血棺,都不是該在那個時間就早早出現的。鬼門關之所以提早出現,是因為有人用了手段,又用了陽魂獻祭。而卓郝藏身的血棺也是受了牽連。隻是,鬼門關可以暫且送回去,但是卓郝卻是不能再進血棺回邪墓裏的。”
樓漢寧說到後來重重歎了一口氣,頗為無奈地搖了搖頭,臉上寫滿了“無能為力”這四個字。
“為什麼卓郝不能回去?”我心裏著急,脫口問出這句話。
“墳塚已毀,墓氣不散,再加上那邊前些時候有不少陽魂獻祭,陽氣過重,陰陽已亂,若是就這麼把卓郝放入血棺給送回邪墓,怕是要出大事的。”
樓漢寧說得越清楚,我心裏就越不安。我滿腦子都是那天卓郝忽然出現壓製了青銅門,救了我們所有人的那一幕。我那時還以為他沒事了,怎麼就又這樣了呢?
樓漢寧見我這樣,於是有點猶豫地說:“其實你不必這麼擔心,他現在不醒,反而是好事。那天的事情你也看到了,他身上的力量強得有些不對頭,而且,動用那些力量對他自己的傷害也很大。我懷疑他自己也還掌控不了那股力量,如果不是陷入沉睡,恐怕還要出事。”
我聽了樓漢寧的話,說不出話來。我垂下眼看著自己放在被子上的手指,心裏想到了另一件事。
我沒浪費太多時間,就想好了。於是,對樓漢寧說:“還有個事情要麻煩你,你有沒有什麼辦法,讓我能快點下地走動?”
“你著急這個做什麼?”樓漢寧擰著眉頭對我說:“你那個時候幾次透支力量拚命,到最後已經是在拿命去強撐著自己才能用出法術來。你現在還能坐在這裏和我說話都是個奇跡。這一個月來,生死門那邊和我這裏,幾乎是把所有能延壽的手段和東西都給你用上了,這才保住了你的小命。要不然的話,你早就讓地府的陰司黑白無常給領走了。到那時候,我還要再和地府手裏搶一次人。”
我估計是這次我出事真的很危險,以至於把樓漢寧嚇到了。因為,要是放在平時,他絕對不會是個這麼多話,還大部分都是抱怨的人。
不過,他話裏有一樣是讓我有點驚訝的。那就是,聽他說的意思,這次生死門的人為了救我也是不遺餘力,甚至都能讓樓漢寧把他們出的力,和他自己相提比論了。而樓漢寧為了救我,會付出多大努力,我幾乎不用腦子都能想到。
“可是……”我心裏還記掛著從前的“我”以及黑無常範無救兩人都特意叮囑我的那句話——一旦卓郝醒來,就立即帶他離開。
我拿不準卓郝因為鬼門關的事情被提前驚醒算不算是他們說的醒來,如果算的話,那麼距離上次卓郝醒來已經是有一個月了。
不管到底這個醒來是怎麼算的,對我而言,都是盡早帶著卓郝離開才保險。不說其他,單單就是馮政他們已經確定了卓郝的下落,那必然會想方設法探聽卓郝現在的情況。
而且,應該會越是害怕,越是要探聽。
如此一來,卓郝這一個月裏都不露麵,也不去找他們算賬,應該已經開始讓他們起了疑心。
這樣的話,卓郝如今的狀況和處境就都非常不好了。
樓漢寧等了我半天也沒到我那句“可是”的後半句,他忍不住擔心地追問我:“可是什麼?你是不是還有什麼事情要處理?”
我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隻搖頭說:“沒什麼,有些事情,隻適合爛在我的肚子裏,不適合說出來。”
樓漢寧看出我有意隱瞞,神情有點失落。他強作笑容,剛要說點什麼,門外就響起了一陣鎖鏈拖在地上發出的聲音,我們倆的臉色都立刻變了。
這種聲音,我隻能想到兩個老熟人——黑白無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