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
一聲冷笑不知從各處傳來，低沉的嗓音帶著我最熟悉的冷漠和輕蔑，對那個鬼魂說：“殺了你，我也有千百種方法給我父親續命。”
那個鬼魂這個時候才終於是徹底老實了，他哆哆嗦嗦的討饒道：“我知道你父親的魂魄在哪裏！你別殺我，我告訴你！”
掐著那個鬼魂脖子的手終於卸去了些許力道，隨後就在那個鬼魂鬆了一口氣的時候忽然攥緊了它的脖子，在那個鬼魂驚恐的表情裏，像是抽走了個塑料袋似的，把它從這裏硬生生扯出去了，那個鬼魂一丁點聲音都沒能發出來——他的脖子被掐的太緊了。
隨著那個鬼魂被扯出去，這個空間扭曲著，變化著，最後成了一個空蕩蕩的，破破舊舊的房間。
這裏，才是真正的卓郝父親內心裏唯一能讓他的靈魂留戀安心的地方。因為這麼一個意外，我觸及到了這個位高權重的老人的這樣一個秘密。
就在我因為一個發現而有些好奇也有些忐忑的時候，一陣暈眩感覺湧上來，我不由自主的昏了過去。
當我醒來，身處的房間既不是那個病房，也不是那個破破舊舊的房間，而是一間拉著遮光窗簾的，布置有些華麗的臥室。
我掀開被子坐了起來，房門剛好被打開。
房外走廊接裏的燈光從他的身後打下來，那燈光籠罩著他頎長的身軀，竟是將他向來冷漠的氣息照的有幾分溫暖起來。
他見到我醒了，伸手在牆邊按了幾下，遮光窗簾自動卷了起來，房間內的燈光柔柔的亮起，剛好是能照清楚房間裏的東西，又不會讓剛醒來的我覺得刺眼的程度。
當燈光亮起的時候，卓郝正朝著我走來，那些鑲嵌在牆壁和屋頂裏的燈光歲跟隨他的腳步一盞一盞的發出亮光，那畫麵好看極了。
卓郝單膝跪在床上，另一長腿支在地上，他摸了摸我的額頭，我這才發現自己額頭有一層薄汗。
我握住卓郝的手，對他問：“你父親……爸爸他怎麼樣了？”
因為我的臨時改口，卓郝才把挑起的半邊眉頭落回去，露出有點滿意的神色。
他聲音裏帶著點疲憊的說：“已經沒什麼大事了。”
“那就好。”我這才點點頭，放了心，隨後，我又想起來那個想要搶了他父親軀體的鬼魂，趕緊問他，“還有那個鬼魂，他老實交代了嗎？”
卓郝說到那個鬼魂的時候，臉上就不太好看了。
他手掌一翻，掌心躺著一枚雜質斑駁的玉佩，將那個玉佩夾在指尖，他冷聲說：“剛才一直沒時間細問他，現在剛好有空了。”
聽他這麼說，我便知道他也是忙到現在，想必我要是醒來的再早一點，他都不會這麼剛好的出現在這裏。
卓郝手指微微用力，那個玉佩“哢嚓”一聲碎了，我看到有一道灰白色的身影從玉佩裏鑽出來，急急忙忙的朝著開著的門口跑了出去。
卓郝抬起手，手指輕輕動了動，那個灰白色的身影就倒退著被拉了回來。
等到那個灰白色身影被拉回到床邊，我才能確定，這就是我之前在卓郝父親的身體裏看到那個鬼魂了。
因為，他的臉上還殘留著一些卓郝父親的皮相，隻不過，那種皮相斑駁陸離，一塊塊的像是被貼上去的，剩下的地方卻是一團團的灰白色的霧氣。
真是淒慘極了。
我敢肯定，在我睡著的時間裏，卓郝一定是已經收拾了他一頓，而且是狠狠的收拾。
那個鬼魂瑟瑟發抖的跪在床邊，渾身的灰白色霧氣都翻騰著不能凝實，看上去有種隨時可能魂飛魄散的感覺。
卓郝坐在我身邊，把手裏的一塊碎玉彈出去，恰好穿透那個鬼魂的身體，它尖叫了一聲，但是又立刻閉緊了隻剩下幾塊皮膚的嘴巴。
“換魂之術，自古就是禁術，馮政不可能有機會學到這個東西。”卓郝也不管那個鬼魂說不說話，隻是自顧自的說，“你的魂魄比其他普通人強了太多，生前必定是修煉過道術，但是看你現在的樣子，應該是受到過重創。”
那鬼魂身上的煙霧靜止了一個瞬間。
卓郝繼續說：“這個換魂之術，是你教給馮政的，你需要一個氣運極佳的身體，他需要讓這個身體換個主人，兩個人一拍即合，同流合汙。”
卓郝說到這裏，頓了頓，慢條斯理的說：“你是茅山後人。”